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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復旦研究生博雅藝術團舞蹈隊隊長,鄭璇每周都會在學校體育館練獨舞  雍榕 攝


新華網上海頻道3月14日消息:她叫鄭璇。許多人與她初見時,聽她說著流利的英語,根本不會想到這個清秀的女孩竟是聾人。俗話說:十聾九啞。因為聾人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最終導致說話能力喪失。他們想和常人一樣讀大學幾乎不可能。但身患一級聽力殘疾的鄭璇創造了奇跡:不僅念完了大學本科,念完了碩士,還考進復旦大學攻讀博士,成為國內唯一的聾人博士生。她攻讀的專業名叫“手語語言學”,是目前國內唯一從語言學角度研究手語的專業。鄭璇有個心願:“用我的研究,幫助更多的聾人。”

研究手語為聾人造福

何謂手語語言學?這項研究對聾人究竟有何幫助?採訪時,鄭璇與記者互發手機短信“交談”。她解釋道,大家都知道手語,可是,大多數人並沒有把手語當成漢語、英語一樣的真實語言。其實,手語也有語形、語匯、語法,如果從這個方向去研究去豐富手語,那么,聾人的生活將增添便利與精彩。

鄭璇說:“手語也是一種語言,應該受到社會的尊重與認可。復旦擁有國內唯一的手語語言學研究群體。我們的任務,不僅要向人們宣傳手語是一種語言,更要完善和豐富它,為天下的聾人造福。”她眼下正在研究“手語如何表達抽象概念”。一般人認為,手語是形象的,所以抽象無形體的東西很難表達。但鄭璇認為:“只有能表達抽象事物,手語才能成為完整的語言,而我就在研究到底如何表達。”

每周二晚上,她都在復旦的3108教室為本科生主講選修課“手語公益課程”,總共有100餘位學生聽講。上課時,有學生問起復旦校訓“日月光華,旦復旦兮”用手語如何表達,鄭璇用形象生動的手勢作答。她還在課中表演手語歌曲《同一首歌》,手勢翩翩如同優美的舞蹈一般。她用自己的研究與實踐,讓手語變得生動美妙。

兩歲不幸聽力殘疾

鄭璇的老家在武漢。兩歲時,一次醫療事故導致了她聽力殘疾。有一天,小鄭璇著涼得了感冒,發起燒來。媽媽去醫院開了幾盒卡那霉素,請廠裏醫務室的醫生幫忙每天為女兒注射。卡那霉素是一種“耳毒性藥物”,使用不當很容易引起聽力減退。那一次,醫務室的醫生疏忽大意,忘記了幼兒用藥量需要減半,將成人的劑量打入了小鄭璇體內……

從此,鄭璇陷入無聲的世界。“耳朵壞了,但絕對不能讓孩子成為啞巴!”父母沒有放棄希望和努力,給她買了最好的助聽器。外婆提前退休來到鄭璇身邊,一天四五個小時;母親和外婆兩個人輪流在她耳邊“喊話”,直到兩個人嗓子都喊啞了為止。後來家裏買了一臺收音機,讓她聽兒歌、聽故事,每天都開著最大音量。終於,4年後,這個聾孩子開口了。

心之樂章永不屈服

到了上學年齡,雖能說些話,但鄭璇還是個“小聾女”。父母沒讓她去聾啞學校。小學、中學,她和普通的孩子共處一個教室,上課聽不清老師講些什么,下課又無法和同學交流。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鄭璇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並在各種學科競賽中多次獲獎。小學、初中、大學,她在孤獨中一路奮力前行,1998年,17歲的她以優異成績考入武漢大學國家人文科學實驗班。

大學裏,鄭璇續寫著她的神奇故事。聽力殘疾,她靠對口型和猜測,分別以78分和61分的成績透過了英語四六級聽力和筆試,拿到了證書。本科她主修中文,這時,她不滿足自己模糊的發音,買來普通話培訓課本和磁帶,放最大的音量,做語言康復練習。一次次的朗讀、演講,她經過正音練習,終於練就了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她很喜歡中國民族舞蹈,先後加入湖北省和上海殘疾人藝術團,曾與著名聾人舞蹈家邰麗華同臺演出《千手觀音》。這些傳奇故事的背後,浸透著鄭璇多少汗水。

碩士畢業後,她萌發了投身聾人康復事業的念頭。聽說復旦中文系有個言語障礙專業方向,研究中國手語語言學,她便來到復旦。博士生的學習和研究任務十分繁重,來到復旦的兩年間,鄭璇一邊研究手語,一邊走出校園,投身於幫助聾啞人的公益事業。她幫多家聾人網站做管理工作,輔導和幫助聾人孩子,鼓勵聾人朋友重燃生活的希望,還參與了全國性聾人字幕工程和駕車運動。殘疾人的各種公益活動,到處都留下了她的身影。

這些年,鄭璇與殘疾朋友們交流最多是網上,她有兩個幾乎不會重名的網名,一個叫“其葉青青”,一個叫“空裏流霜”。她為同命運的網友留下自己的感言:“朋友,不要以為我的世界一片寂靜。我心中的聲響,記錄著永不屈服的樂章。”鄭璇說,這兩個名字代替了她的兩隻耳朵,傾聽著別人和世界的聲音。她又說:“我的理想在飛,那就是在健全人與聾人之間架起一座溝通的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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