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頗能體會輪椅族招車「遭拒」的心情。自幼迄今,大凡廟會歌仔戲、野台布袋戲,或學校周會、政見發表會……,我僅能站在台下如木頭人般「不知其云?」就連課堂上老師講個笑話,同學哄堂大笑時,我卻靜默一隅羨慕別人「不知笑什麼?」只能於事後趕緊要求他人覆述「剛才老師(演員、木偶、校長……)說些什麼好笑的事情?」但大多數人抱持事不關己態度,雲淡風輕說:「沒什麼!」尤有甚者回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跟你講話很累,要喝五杯開水呀!」讓我深刻體會「求人難,難於上青天」椎心之痛。
以求學時期「課後借筆記遭拒」為例,難道我是偷懶,耍弄「用借的比較輕鬆省事」小聰明嗎?一般人怎能明白我「抬頭緊盯老師嘴唇,則無法低頭書寫;低頭書寫,則無法抬頭目視老師嘴唇」的兩難苦楚?
我表哥既聾又啞,曾因開刀住院於大型教學醫院。他透過手語希望在場的我,幫忙請教巡房醫師病痛原因。但當我口述翻譯完畢後,醫師卻掛著口罩回話。我連忙掏出殘障手冊,表明是聽障者,請求拿下口罩,便利我讀唇,才能即時「將口語譯成手語」,讓表哥獲得「知病權利」。怎知醫師卻隔著口罩,轉身面向護士咕噥幾句,便調頭離開病房,讓我錯愕。我不高興問護士:「醫師怎這個樣子?」護士則一臉尷尬。
政府能否苦聽障社群所苦?譬如:提撥經費給藝術團體,在舞台上方設立「LED字幕機」,隨劇情打出字幕,幫助一些「依賴視覺接觸文化者」,能夠以「不求於人」的方式,有尊嚴地依隨劇情同步歡喜與哀愁。再如:未來「英聽測驗」將列入大學入學檢定項目,政府能否將英聽改換其他科目測驗,讓聽障學子能昂首無愧地邁向大學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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