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聯合報記者,想跟你約星期天早上……」這是記者第一次用手機簡訊跟採訪對象約時間。笨拙地用手機逐字輸入、發送,沒想到江儀安沒幾秒就回了簡訊。為什麼有手機不用,要大費周章地傳簡訊?原來江儀安是個聽覺障礙者。
與一般聽障者不同的是,江儀安雖然聽不見,語言表達能力卻與一般人無異。江儀安國小一年級時因為腮腺炎喪失聽力,去年從中原大學特殊教育學系畢業,目前在台北市立啟聰學校擔任教師。江儀安的媽媽為了維持她說話的能力,不停地帶著她做語言訓練。江儀安說,那時她明明已經聽不到了,可是媽媽要求還是很嚴格,像是如果把三聲錯發成二聲,媽媽就會糾正,讓她覺得很煩,挫折感很大,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非常感謝媽媽。
由於江儀安會說話,一般人很難察覺她是聽障。在麥當勞點餐時,服務人員連珠炮似的說話速度,就讓江儀安無法藉由讀唇了解他們說了什麼,只好一再要求他們再說一次。
在中原大學的四年,江儀安說那四年她是「真開朗」,同學對於她的聽覺障礙不以為意,去唱KTV都會邀她一起去,很鼓勵她唱歌,還會半開玩笑地說:「唱嘛,唱嘛,讓大家快樂一下啊!」她也大方地就接起麥克風,唱起歌來。
聽不見音樂,怎麼唱歌?江儀安說,在家她都會用耳機聽音樂,把音量開到最大,可以聽到隱約、模糊的聲音,江儀安說:「那是一種感受。」她笑著說,偶爾她還會學了新歌唱給妹妹聽,要她幫忙糾正,結果妹妹總是搖頭批評「五音不全」,不過江儀安還是覺得有趣。江儀安也參加啦啦隊比賽,雖然聽不見音樂的節奏。她說:「那有什麼關係,我要他們把我排在隊伍的中間,可以偷瞄前面、旁邊的人的動作,而且多練幾次其實也就記住了。」
大學四年,是社團幹部、班級幹部,又是系學會秘書長,生活多采多姿。相對於在大學裡的「真開朗」,江儀安說,過去,尤其是高中三年,她其實是「裝開朗」,總是帶著笑容假裝堅強,因為她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因為聽障而被打敗。
雖然是聽障,江儀安一路念的都是普通學校,還考上台中女中。她說,那時自己的成績在班上都是最後幾名,而「沒有人會為最後幾名鼓掌」;現在自己當了特教老師,因為有過同樣的艱辛歷程,她會對這些孩子有更多的體貼及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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