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聰青年的教育過程
■盧季寧毛瑞奇‧艾斯柯巴-蓋樂高斯(Mauricio Escobar-Gallegos)的母語是插圖。
毛瑞斯以少年的想像力,創造了太空船和黑色巨怪的故事,這些全是靠紙筆,他畫了一些呆頭呆腦的人,臉被砸滿了蛋糕,或者從山上滑落栽進一堆雪裡。
毛瑞奇16年前在薩爾瓦多出生,天生聽障,從未聽過西班牙語,也沒有人過他手語,他透過畫畫和手勢來與外界溝通。
目前,毛瑞奇在維吉尼亞州勞頓郡傳統中學(Heritage High School)的失聰班上課,接受美式手語課程,最後在老師的協助下,他能夠把插畫下方的空白處填滿文字,他以手語向老師解釋他的故事,老師則在插畫裡寫下評語。
根據華盛頓郵報等媒體報導,毛瑞奇是歷經了3年時間才有今日的成績,3年前他首次在費爾法克斯郡的佛洛斯特中學(Frost High School)就讀,這是北維吉尼亞地區唯一一所提供失聰者課程的學校。
毛瑞奇的同學莎拉‧坎恩(Sara Khan)透過手語翻譯員表示:「當他見到我們時,整個人都嚇傻了,僅知道怎麼用手比出毛字。」莎拉6年前自巴基斯坦來到美國,就讀佛洛斯特中學,當時她只會讀唇語,了解幾個烏爾都字(Urdu)和英文字,現在莎拉也就讀傳統中學。
有失聰或聽力障礙小孩的家庭,通常會從世界各地移居至華盛頓地區,以居住在為全世界失聰與弱聽學生所設的高立德大學(Gallaudet University,附註)附近,讓孩子在附近學區的學校接受特殊教育課程。在蒙哥馬利郡,26%的失聰學生是第一或第二代移民,在費爾法克斯郡,在伍德森中學(Woodson High School)接受特殊教育的57名失聰學生中,有7名是出生於國外。在勞頓郡的傳統中學,接受失聰教育的學生中有4名出生於國外。
莎拉和毛瑞奇的同學分別來自於印度和秘魯,和毛瑞奇一樣,來自於拉丁裔的失聰學生比例極高,根據蓋路德特大學的年度調查,24%的失聰學生是西班牙裔,在美國西部各州,失聰學生中40%是西班牙裔。
高立德大學教育基礎和研究系教授芭芭拉‧賈西亞(Barbara Gerner de Garcia)表示,沒有人知道為何美國的拉丁裔失聰者人數這麼多,潛在的原因是拉丁移民總人口數很高,波多黎各移民的遺傳性失聰相對偏高。
芭芭拉‧賈西亞表示,儘管從世界各地前往美國就讀的失聰學生愈來愈多,獲得專業訓練能與失聰學生和他們的家人溝通的老師卻明顯不足。
為了協助解決這個問題,芭芭拉‧賈西亞為老師開設了一堂線上課程,以協助僅懂得西班牙語或非美國手語,或者因在祖國缺乏特殊教育管道或聽力輔助,而根本不會任何語言的拉丁裔失聰學生。
芭芭拉‧賈西亞表示:「如果失聰孩子在出生後5年沒有學會任何語言,結果便是,老師就可能無法教會他們。」
傳統中學有2名全職老師、2名全職手語翻譯員和一名語言治療師,全心投入於協助4名失聰學生溝通,該校所花費的成本比每名特教學生的平均教育支出1萬9千美元略高。
毛瑞奇的老師和家人表示,在來到美國之前,毛瑞奇就讀的薩爾瓦多學校,有許多學生罹患了不同的身體障礙,他靠畫畫和抄寫長串的西班牙字打發上學時間,他發展出手寫能力,卻永遠沒學會那些字的意義。
毛瑞奇抵達美國的頭一年,對他形成莫大的挑戰,由於不懂學校排出了的作息表,他的老師和家人說,他發出粗啞的聲音表示抗議。
教導毛瑞奇長達2年的失聰班教師羅瑞妮‧史都華(Lorraine Stewart)表示:「他深感挫折,因為他無從了解他的世界,也沒辦法表達,『其他人上哪去了?』或者『去那裡以後,我會安全嗎?』。」
經過幾個月以後,毛瑞奇鎮定下來,開始用手溝通。
羅瑞妮‧史都華指出:「他經歷了失聰學生會經歷的過程,只是速度更慢了一點。剛開始他模仿我教的一些手語,卻未必了解手語的意義,然後他學會較容易了解的手語,如吃和喝,漸漸的他學會更多手語,開始問他所見到的手語,對一切事物都渴望學習。」
如今,毛瑞奇了解很多與生活有關的手語。在手語翻譯員的翻譯下,毛瑞奇描述薩爾瓦多2001年發生的地震,「桌子開始搖晃,,牆壁在移動,我抬頭一看,燈光也在晃動,我們都蹲了下去,當時我在家玩遊戲,我妹妹在玩籃球,我媽不知上哪去了?」
毛瑞奇也開始學習用英語書寫。
毛瑞奇的老師認為他的進步速度非常驚人,即便他寫的句子都是一堆名詞,老師也說,他在了解抽象概念時歷經了一段艱辛的過程,他不能回答以為什麼開頭的問題,也不能理解看不到或摸不到的事物。
毛瑞奇的老師卡倫‧卡西迪(Karren Casidy)指出:「他了解那是一張椅子,但如果你問他是否聾了或可以聽見,他就不明白這個問題了。」
每到中午,毛瑞奇通常會感到筋疲力竭,在上半天一對一的手語授課後,他就回家,然後又化身為老師。毛瑞奇三代同堂的家庭使用各種語言,單一句子可能出現3種語言。毛瑞奇的祖母和母親多半只說西班牙語,他的阿姨和兄弟姐妹會說英語和西班牙語,也明白他的手語。毛瑞奇的幼妹喬安娜目前正在奧斯本郡的石橋中學(Stone Bridge High School)學手語。
芭芭拉‧賈西亞表示:「隨失聰的孩子逐漸年長,家長必須教他們的東西愈來愈複雜,像毛瑞奇這樣的家庭,應該學習美式手語以進行溝通,但以西班牙語提供的手語課程少之又少,許多家長因此從未學會手語。」
芭芭拉‧賈西亞表示:「這是移民家長必須面臨的諸多挑戰之一,他們移民至美國至少得學會2種語言,學會英語以找到工作,學會美式手語以與孩子溝通。」
毛瑞奇的家人通常藉著自己的手語進行溝通,他們之間有一致的手語──如炒蛋和荷包蛋之間的差別,毛瑞奇也和個別家庭成員之間發展出特梳的手語──如對喬安娜彈彈手指,那代表了「什麼事?」
有時候,大家會猜毛瑞奇說了什麼,如果沒有人了解他的意思,他會拿出紙筆開始畫圖。
附註:
高立德大學於1857年2月16日於美國華盛頓成立,是第一所供聾人和弱聽人士就讀的高等學院,也是全球唯一一所全部課程與服務都是為聾人或弱聽學生而設的大學,當時被稱為美國聾啞學院,1864年美國國會通過議案,正式承認該校的學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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