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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網訊(實習生 王麗芹 記者 張新軍)馬龍這個名字會讓球迷聯想到NBA球星卡爾‧馬龍,但今天我們故事的主角不是“郵差”,而是烏市聾人學校一名普通的高三學生。兩個星期前,這個高中生率領新疆“啞虎”隊在2005年全國聾人籃球錦標賽上取得了亞軍,取得了新疆隊在該項賽事中的歷史性突破。19歲的馬龍是“啞虎”隊的核心,同時也憑藉優異的表現進入了聾人籃球國家隊教練的視野。在這個屬於他的無聲世界裡,馬龍和他的夥伴們演繹著精彩的人生。

   『出生不久的馬龍身體很不好,經常發燒,而且一病就是一周。三歲那年因為一次用藥意外,馬龍失去了聽力。從此,等待馬龍的是一個無聲的世界。』

   失去聽力並沒有阻止馬龍熱愛自己的生活,籃球是小馬龍無聲世界裡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聰明好學的馬龍從小對籃球就有一種莫名的喜歡,剛進聾人學校時,馬龍經常默默地在球場邊看別人打球。在場邊幫人撿球成了馬龍和籃球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這樣簡單的接觸也注定了馬龍和籃球的不解之緣。

   十三歲時,馬龍開始正式打籃球,教練佈置的訓練任務,他從不偷懶,總是加倍努力地認真完成。漸漸,教練發現了蘊藏在馬龍身上的籃球天賦,而馬龍也開始成為球場上的領導者。儘管只有19歲,但身高1.76米的馬龍在球場上已經體現出了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在剛剛結束的全國聾人籃球賽上,馬龍的光芒甚至蓋過了遼寧隊中那些國家隊的隊員。

   對於這次亞軍的成績,馬龍非常滿意。他打著手語說:“為了這次比賽,我們刻苦訓練了四個月。其實每場比賽我都有點緊張,教練每場比賽都會告訴我,‘不要急,一定要穩’。教練的話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啞虎”隊的蔡虎教練最早發現了馬龍,他在馬龍的籃球人生裡扮演著一個重要的角色。沒有蔡虎教練的教導,籃球場上不會有今天的馬龍。』

   新疆聾人籃球隊組建於1999年,2001年第一次參加全市聾人籃球賽,在今年之前,新疆聾人籃球隊的最好成績僅僅是第九名。

   新疆聾人籃球隊有一個特別的名字 “啞虎”。據說,“啞虎”的由來還是因為蔡虎教練。“虎”字是得于蔡虎教練名字中的一個虎字,而“啞”字就不言而喻了。這兩年“啞虎”一路拼來,在新疆乃至全國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2004年全國肯德基三人籃球賽上,馬龍率領的“啞虎”隊作為特邀嘉賓在北京參加了全國比賽。那次比賽,馬龍和他的夥伴們第一次讓全中國知道,在新疆有一支頑強的“啞虎”隊。

   蔡虎教練說:“籃球運動除了能讓這群孩子強身健體外,更重要的是能成為他們的精神動力,消除自卑感。通過這個途徑為他們融入這個社會打下一個很好的基礎,對個人意志品質也是很好的鍛鍊。”

   馬龍在教練眼裡,是個非常成熟的組織後衛,甚至在有些方面還超過正常孩子。“馬龍是籃球隊的隊長,他好像一根繩子,隊員如同一顆顆珠子,具有領袖氣質的馬龍能將他們一個個穿起來,團結在一起。”蔡虎教練驕傲地誇獎著自己的愛將。

   『馬龍的媽媽性格非常開朗,馬龍在球場上訓練的時候,馬龍媽媽帶我參觀了烏市聾人學校,接著還參觀了馬龍的住處。』

   馬龍的家不大,但很溫馨。在酷愛籃球的馬龍床前,貼著《灌籃高手》的大幅海報,而他的抽屜裡塞滿了NBA和街頭籃球的各種光碟。

   馬龍的媽媽逢人總是面帶笑容,熱情大方,待人真誠。在家裡,馬龍媽媽拿出了馬龍的影集給我分享。照片中的小馬龍十分帥氣,很討人喜歡。馬龍媽媽說:“懂事乖巧的馬龍從沒叫大人操過心。只要有客人到家,馬龍就會主動倒水、遞煙。”

   多才多藝的馬龍不僅熱愛籃球,還擅長跳舞,小時候還學過武術。看他照片中舞箭的神態,還真有模有樣的。“馬龍除了打籃球還是舞蹈團的,因打籃球太累最近才退出來。”馬龍媽媽熱情地對記者說。在媽媽眼中,馬龍在學校是一個聽老師話的好學生;在訓練場上是一個從不偷懶的好球員;在家是聽媽媽話的乖兒子。在馬龍的世界裡,從不埋怨,充滿了希望與活力。

   馬龍媽媽熱愛“啞虎”隊的每一位成員,曾經一起在師大訓練的“啞虎”們,常去馬龍家吃馬龍媽媽做的拌面。小夥子們有時一口氣能加4、5次面,馬龍媽媽、蔡虎教練都不得不佩服。  

   『幸福的家庭都一樣,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一個正常人永遠也不可能體驗到無聲世界的殘酷,但你走入他們的世界時,你會發現生命是有渴望的。』

   對於無聲的生活,馬龍曾經也迷茫過。但現在,馬龍則是勇敢地面對自己的生活。馬龍說:“我有時也會覺得自己很可憐,和父母溝通會比較麻煩。簡單的一些言語可以用口型交流,複雜的就只好寫在他們的手心,讓父母看懂。但現在,因為有朋友、隊員陪在身邊。我們在一起生活、學習、打球,感覺是快樂的、開心的。”    

   對於現在的馬龍來說,籃球已經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的夢想是進入國家隊,也想上大學,但還沒和媽媽商量。所以明年十月在雲南的聾人籃球賽我要好好打,堅持鍛鍊,不能放鬆,不能半途而廢。”馬龍對自己的前途充滿期待。

   通過此次全國聾人籃球錦標賽,馬龍已經被聾人國家隊的教練看中。如果順利,馬龍不久將出現在國家隊的陣容中。“啞虎”隊的12號鐘志明,也被江蘇隊看中,可能將在近幾天離開新疆前往江蘇。明年黃亮等幾名隊員也要畢業,這意味著“啞虎”隊的“元老”們將一個個告別球隊。面對這種局面,蔡虎教練感慨地說:“他們就像風箏,飛得再遠、再高,線最終還在這裡。”

   □記者手記

   無聲的勇士

   聽馬龍媽媽講馬龍的故事,時光在馬龍的童年裡穿梭。在與殘疾人相伴的這些天裡,記者被他們的熱情和毅力所打動。

   生活有時真的是很殘酷,在母親賦予他們生命之後,又倉促地奪走了他們的有聲世界。太多坎坷的經歷,使他們養成了一種堅韌不拔的精神,使他們具有健全人所不能達到的那種樂觀與平和。看著他們在無聲的世界裡,用手語快活地交流著,如同一群彩蝶在天空中飛舞,輕柔而美妙,情不自禁地總想模仿幾下。  

   舞台上,殘疾人藝術團繪聲繪色,光彩奪目;球場上,“啞虎”隊奮力拼搏,毫不遜色。在他們的世界裡,沒有困難,永不言棄。他們時時刻刻都在用有限的身體挑戰無限的世界,他們那種堅韌的精神也在無聲無息中感染和激勵著周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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