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寡母相依為命七十年,如今母親健康狀況不佳,獨子陳金鍊從教職提前退休全心事親,不假手他人,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他說,昔日若非寡母含辛茹苦,襁褓中的嬰兒很難在艱困環境中存活,獲得孝行獎光耀門楣,但事實上是沾母親的光。
金門縣烈嶼鄉各國小擔任老師、主任、校長等教職卅七年的陳金鍊,今年六十八歲,為了高齡母親方便在台北就醫,五年前申請提前退休,並選擇靠海的台北縣淡海新市鎮做為新故鄉,讓長年住在漁村的老母開窗便能望鄉,紓解思鄉情。
陳金鍊的母親方品十七歲嫁入陳家,懷孕四個月,丈夫就遠赴印尼工作,因當地政府排華而音訊杳然,十餘年後輾轉來函報平安,卻表明在當地另有家室,使這對母子盼望心情跌到谷底,方品毅然決然母代父職,挑起夫家、娘家勞動工作,當時小島人家的生活普遍窮困,更無力資助這對孤寡,母子二人為了活下去,曾經撿食部隊餿水桶的饅頭、剩肉,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苦日子直到陳金鍊當老師才獲得改善。
寡母大字只認得姓「方」與三個圓圈,勉強認得方品二字,算是這輩子不忘祖,她沒受過教育,但個性溫和、處事謙卑的身教影響子孫深遠,陳金鍊將長子取名陳智育,五個兒子就依智、德、體、群、美排序,陳家大多數子女來台定居,唯有妻子與長子仍守在金門舊居,為的就是遵循「國用大臣、家用長子」的傳統觀念。
多年來陳金鍊服侍母親本著凡事「順則孝」,連婚姻對象也不例外,當年廿出頭念高二,為了節省返家車費而住校,有一天,突然同學在班上當眾向他討喜糖,驚訝之際,才知道母親看到時局不穩,在一週前替他定下親事,念及寡母用心良苦,也就順從母意,在校方破例下頂著光頭與從未謀面的妻子結婚,夫妻信守母親的選擇,感情日久彌堅,並以孝道傳家。
近幾年陳母罹患骨質疏鬆症,健康狀況日益變差,事親至孝的陳金鍊心想母親從小姑娘就守寡,大半輩子吃盡苦頭,只為了栽培獨子成器,若晚年再受行動不便之苦,她這輩子也太苦了,所以陳金鍊時時惦記著如何讓老人家歡度晚年。
陳金鍊每天隨侍母親身旁,並在客廳、餐桌明顯處擺著五袋治療體質疏鬆或胃潰瘍的藥,他在藥袋上註明使用方法備忘,為了提醒家人,另註記在日曆上,全家人隨時注意家中一寶的健康。
陳母多次住院,兒子擔心他人服侍,內向的母親會不習慣,所以照護工作從不假他人之手,家務一手包辦,為她餵食、定時餵藥、盥洗、盤髮,用餐之際,擔心她從椅子跌下來,小心翼翼將她扶穩,經過無微不至的照料,陳母已漸能重新站起來,扶著輔助椅在社區散步。
住院期間陳金鍊也學會梳理盤髮,發現鄰床老婦人盤髮整齊有致,獲悉是院內美髮師的手藝,即徵得母親同意陪著梳理,也私下學習如何盤髮,返家休養後依樣畫葫蘆,雖然美髮師巧手可使盤髮維持一週,陳金鍊的盤髮樣式不夠美,也維持不到二天,為了討母親歡心,他仍樂此不疲。
- Jun 11 Sun 2006 01:34
陳金鍊 勤練美髮討老母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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