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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的翻飛變幻多端,交流的渴望顯露無遺,這奇特的一幕出現在全國政協十屆三次會議小組討論會現場。不是委員的肢體語言過於豐富,只因為他是一名聾人。

  這位通過手語參與全國政協社會福利和社會保障界小組討論的委員於兵,是本屆政協2295名委員中唯一的一位聾人。

  來自吉林省長春市的於兵面龐黝黑,身材微胖。借助手語翻譯,他“告訴”記者,自己1歲時因醫療事故失去聽力,從此生活在無聲的世界裏。通過刻苦學習,他得以進入長春大學藝術系進修,並於1990年來到吉林藝術學院美術學院工作,現在已是二級美術師。今年41歲的於兵現任中國聾人協會副主席,這個組織關注的是全國2057萬聾人的利益。作為這個特殊群體的代表性人物,也因為熱心維護殘疾人權益,於兵2003年成為中國開展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的重要機構——全國政協的一員。

  政協委員的神聖職責是政治協商、參政議政、民主監督,這要求他們必須聆聽社情民意,積極建言獻策。而作為聾人,於兵要想盡職盡責,卻必須克服許多常人想像不到的困難。

  於兵用手語“說”,在來北京開會前,為了收集更多殘疾人朋友的意見,他多次帶著手語翻譯,走進偏遠的村莊了解情況。手機短信這一便捷的通信手段,也成為於兵與全國各地聾人朋友交流的又一橋梁。這次會議期間,於兵每天晚上都不斷收到朋友的短信。他“告訴”記者,朋友們希望他能把全國聾人的心聲和願望帶到大會上。於兵這次向大會提交了4份提案,建議增加電視字幕以照顧聾人朋友需要、消除媒體對殘疾人的語言歧視、成立國家手語研究所和開放聾人駕車等。

  3月5日,於兵“聽”了溫家寶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感到黨和政府沒有忘記殘疾人群體,始終關懷著殘疾人朋友。但是他認為,在構建和諧社會的進程中,社會還需要給殘疾人更多的關愛和照顧。

  除了閱讀文字材料,於兵無論“傾聽”發言還是和其他委員交流溝通,都需要借助翻譯。因此,於兵和他的手語翻譯鹹樹立幾乎形影不離。

  用手語雖然不難完成日常溝通,但在參政議政中,經常會有一些複雜抽象的詞彙,怎麼向委員轉述呢?鹹樹立說,溝通並不是問題,因為於兵對參政議政熱情很高,對國家大政方針了然於心。在具體交流時,兩人只要先就單個字詞達成默契,再組合成一個完整的片語即可。例如“和諧社會”這個新名詞,他們約好把“和”、“諧”與“社會”拆開成3個手勢。“‘和’是把兩手張開後合在一起,‘諧’是兩手交叉上下震動,”鹹樹立一邊說一邊演示,“而‘社會’這個詞在聾語中本來就有特定的手勢。”

  雖然聽不到鹹樹立與記者交談的內容,但一旁的於兵不時露出憨厚的笑容。採訪結束時,也許是擔心鹹樹立沒有完全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於兵拿過記者的筆記本,一筆一劃地寫下了這幾個字:“聾聽攜手,共建和諧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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