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偉健最大的心願是希望政府能培訓更多有素質的手語翻譯員,為聾啞學生提供更好的教育。(圖:星洲日報)
手語涵蓋了豐富的表情與身體語言,麥偉儀熱切希望我國能編寫及出版一本屬於我國專屬的《國語手勢詞典》,讓民眾能夠學習及瞭解手語。(圖:星洲日報)
記者在手語翻譯員翁震宇(前排左)的協助才順利訪問麥偉健與偉儀兩姐弟。(圖:星洲日報)
手語翻譯員翁震宇扮演“溝通橋梁”的角色,讓不諳手語者瞭解聾啞人士要表達的東西。(圖:星洲日報)
2012-04-06 12:01
(吉隆坡5日訊)他們是先天聾啞者,可是他們從來沒有自我放棄,就因為先天聾啞,他們反而比別人更努力的生活和求知識,他們熱愛生命和為聾啞社群奉獻的態度,值得我們學習。
麥偉儀(33歲)和偉健(31歲)兩姐弟是先天聾啞者,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埋怨,一直都努力學習,以期能如常人一般的生活。
我國“手語”發展不夠健全
對他們來說,生活和求知過程中最大的障礎其實不是來自本身的聾啞缺陷,而是我國的“手語”發展不夠健全和發達,因此限制了國內聾啞者的學習。
麥偉儀和偉健有一個共同的心願,那就是希望政府當局關注國內聾啞者的福利,最重要是推廣可被廣泛接受的手語,因為手語是聾啞者最重要的“無聲語言”。
無法瞭解老師教課內容
偉儀和偉建坦言,小時候父母曾讓他們到特殊學校接受教育,但是卻因為當時手語還不普及化,他們無法瞭解老師教課的內容,因此失去學習的興趣。
在80年代,國語手勢尚未全面發展時,健全的老師無法以手語與聾啞學生溝通,僅能用簡單的手勢溝通;更甚的是,手語是聾啞人士的“無聲語言”,老師卻禁止學生使用手語,他們只能看著老師比手劃腳,比了他們看不懂的東西,漸漸地也就失去學習的興趣。
修讀平面設計課程
麥偉儀慶幸有一技傍身
麥偉儀表示,幸運的是,她的家庭背景尚算不錯,因此在中學畢業後她得以到林國榮大學學院修讀平面設計課程,讓她有了一技傍身。
因為聾啞的關係,偉儀覺得自己是一個思維非常悲觀的人,生活中看不到別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2002年,是她人生的轉戾點,改寫了她與弟弟的下半生。
遠赴日本培訓改變一生
2002年9月,偉儀代表我國遠赴日本參加為期3個月的“第四屆DUSKIN領袖培訓課程”,與來自亞洲與太平洋9名患有各種殘障的學員一起接受培訓,從此改變了她的一生。
在培訓初期,令她感到最困擾的是身為聾啞者不知如何與盲人溝通,朋友卻想出了一個供她與視障朋友溝通的方法,即通過即時訊息聊天,從此打破了倆人之間的溝通障礙,而她與視障朋友May也成為了好友。
家人無法相信她能與盲人溝通,不過事實證明了她做到了。兩人在3個月的培訓中一起睡覺、一起玩樂,兩人互相輔助,互相扶持,成為了彼此的耳朵和眼睛。
聾啞姐弟熱愛生命
決心為大馬聾啞人帶來改變
10名患有各種身體殘缺的人同在一個培訓中通過各自的專長與技巧學習,肢體語言成為了所有人的共同語言,大家和樂融融地相處,這讓麥偉儀下定決心要做出改變,為馬來西亞的聾啞社群帶來改變。
2003年1月,偉儀決定留在日本學習日本聾啞人士的生活與社交,較後也通過該協會學習管理、舉辦各種活動來提昇聾啞人士的福利與社會地位。
她在半年內與日本社群分享馬來西亞的文化、聾啞人士的文化以及大馬聾啞女性的工作等,讓彼此對不同國度的文化有深一層的認識。
回國後,她積極地參與及舉辦各種專為聾啞青年而設的活動,以加強聾啞人士的信心和提高社會競爭力,同時也立志為聾啞人士豎立一個好榜樣。
數年前,她與新加坡籍丈夫羅永銘(33歲)結婚後,決定嫁雞隨雞,隨丈夫到新加坡定居,並在新加坡聾啞運動協會當行政助理,以及從事圖案設計工作。
儘管在新加坡定居,可是她依然積極參與各種社區活動,希望改變聾啞人士悲觀的想法,通過她樂觀開朗的精神,感染更多聾啞人士。
希望“國語手勢”受承認
除了希望聾啞人士能夠自強、自立外,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我國的“國語手勢”能夠受到承認,並廣泛地使用。
與世上千百種語言相同,每個國家都擁有個別的手語和手勢,而馬來西亞採用的是國語手勢,她從不知道、不瞭解,一直到學會和掌握,讓她深深體會到手語的重要,因此她希望政府能把“國語手勢”列為公用的手勢,並出版一本“手語詞典”。
對一般人來說,手語不算通用,可是手語卻是一般人與聾啞溝通的橋梁,目前紐西蘭和香港擁有該國通用的手語詞典,而我國有一名專家正在努力的研究手語,並計劃編寫《國語手勢詞典》。
一邊進修一邊教書
麥偉健身兼師生角色
現年31歲的麥偉健在今年報讀了博大提供的教師大學資格計劃,主修英文教育系的遠距離課程。
麥偉健於2003至2005年在蕉賴一間特殊教育師訓學院修讀文憑課程,畢業後被委派到柔佛州峇株巴轄一所小學的特殊教育小學(聽覺)執教,教授道德教育、數學和手語。
上課須由手語翻譯員轉述
如今,他得身兼教師和學生兩個角色,每月有兩星期的星期六與星期日都來回南馬與中馬,一邊進修,一邊教書。
這讓他更積極地做好時間規劃與管理,以便在未來4年兼顧事業與學業。
然而,讓他覺得充滿挑戰的是,講師在授課時經常會播放短片,再通過短片講解,而他唯有等待手語翻譯員的轉述後才明白講師的授課內容,以致他在學習方面比其他人更吃力。
他不僅須注意影音短片內容,又須從手語翻譯員中知道講師的說話內容,這讓他必須比平常人花多一倍的時間去瞭解。
每月500令吉聘手語翻譯員
手語翻譯員扮演了講師與他之間的橋梁,他必須兼顧課本、白板與手語翻譯員,從中瞭解講師所講述的內容,往往無暇記錄或抄下白板上的筆記。不過,同學都會把筆記借給他抄寫,讓他能跟上課程進度。
令他感到遺憾的是,雖然政府提供學位讓他深造,可是卻沒考慮到溝通問題,所以每當上課時,他必須有手語翻譯員陪同,以瞭解老師的講解。
他每月花費至少500令吉來聘請手語翻譯員,再加上交通費和膳食費,每月上課的開銷就超過1千令吉。
儘管如此,他沒有放棄,因為他要把所學到的知識傳授給聾啞學生,增加與提高聾啞學生的知識水平。
麥偉健:從網絡尋適合教育短片
失去聽覺可通過畫面學習
傳統的聾啞教育無法讓學生明白學習的重要,更無法達到教育的目標,身為聾啞人士的麥偉健清楚知道,失去聽覺的他們可以通過畫面學習,因此他會從網絡中尋找適合的教育短片播放給學生觀賞,讓學生從中學習。
手語著重於表情與手勢,聾啞學生普遍上在詞匯與語文方面的掌握能力較弱,尤其是鄉區學生,對於學習更是興致缺缺。儘管如此,經過麥偉健的悉心教導,他看到了學生的進步,知識水平也逐漸提高。
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個夢想,而他希望在考取學位後,把知識傳授給其他的聾啞學生,加強聾啞人士在社會的競爭力。可是他更熱切地盼望政府能培訓更多高水準的手語翻譯員,充當聾啞人士的“耳朵”。
側寫:無聲世界思維更清晰
健全的人常常受到聲音的干擾,待人處事與想法或許會變得復雜得多;在無聲的世界里,因為聽不到,少了外在干擾,反而思維變得特別清晰,更能抱著積極與樂觀的態度面對人生。
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方法很多,可以用聲音、眼神、文字、肢體和心靈交流;但對於有聽覺障礙的朋友而言,手語是最好的溝通方式。
這次的採訪在手語翻譯員翁震宇的協助下順利完成採訪工作,同時也見識了手語的重要性。
他們通過十指與手型的變幻,以及表情和肢體的搭配交疊,表達心中的想法。
雖然看不懂手語,而先天聾啞的麥偉健(31歲)、偉儀(33歲)和羅永銘(33歲)也無法聽到我與翻譯員翁震宗的交談,但我卻能從他們的表現看到和感受到他們對生命的熱愛。(星洲日報/大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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