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7日 高雄 晴 等多多綠的時候 不經意看見一對老夫妻 生活得很窮困 老先生是駝背 老太太聾啞 外人看來他們是很好的組合 自小有記憶以來 常看他們夫妻倆如影隨形 老先生戴著泛黃的棒球帽 拿著一根老舊的柺仗 我懷疑那是否足以支撐他身體的重量 當然他很瘦 但那拐杖看來比他更弱不經風 身上破舊的衣服 乾裂的雙腳踩著一雙黑色拖鞋 他身上的每一樣東西 看起來都經過風吹雨打 發抖的手 緩慢的步伐 連聲音都微微顫動著 和老闆要了一杯紅茶 五塊錢 模糊不清的口音 連老闆都笑說 只有他聽得清楚 我懷疑那是因為他太久沒有與人交談 熟練的一杯五塊錢紅茶 但他提得有些吃力 因為他的手舉不高 就像著作等身一樣 那吧臺也和他等身 他吃力舉起 手提著那一杯紅茶 費力的將紫色吸管插進塑膠杯 柱著柺仗的雙手使不進力 我看著他試了好幾次 等到吸管插好 我也鬆了一口氣 他沒有喝 他終於看見我一直注視他 我想從他眼睛中看見什麼? 我也在問自己 究竟想從一些看似不光鮮的人身上看穿些什麼 我沒有資格憐憫人 他也許過得甘之如飴 他的眼神讓我感到羞愧 既使生活得再不如意 世界上還是有人 咬牙撐著 而我 根本忘記 五塊錢的紅茶 也可以是最平實的幸福 老先生緩慢的背影 走走停停 他要過馬路 但他卻不在意來車 朱自清的背影 散亂一地的橘子 畫面馬上出現在我眼前 我眼前步履欄柵的老人 我默默祈禱 希望他安全過馬路 他的老伴在對面等他 記得嗎 那杯紅茶 他喝都沒喝 因為 他的老伴在對面等他 ...... 他總算 安然的過馬路 我看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 老太太喝著 他先生 費力買到的紅茶 這就是幸福 勝過無數個榮華富貴 歷經風霜的的老人 也許 生命早在宣告盡頭 也許 生活困頓到 無所適從 但那緩慢 的步伐 總是一前一後 跟著 我等了很久的多多綠 騎著我很久沒騎到變速腳踏車 但輪子沒氣 費力的逆風騎著 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因為 我哭天搶地的那些 剎那間 變得什麼都不是 我是個孩子 自以為是的愛 比沙子還小 用生命的盡頭當賭注的愛情 雖然像喝開水一樣 索然無味 但卻感動人心 而我用有限的眼界 看世界 那些小情小愛 狹隘到什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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