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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坡區檢察院的檢察官將小雪送回家 通訊員 吳健 記者 鄒飛 攝

    前日，一輛警車停在黔江區收費站路口，車上走下一個小女孩。這時，路邊等候多時的老奶奶迎了上去，老淚縱橫。原來小女孩是她的聾啞孫女小雪，去年被騙到主城脅迫盜竊，案發後九龍坡區檢察院考慮其未成年，不批準逮捕，並派專車送她回到老家。

    盜竊被抓

    聾啞女連稱終于安全了

    據了解，10月22日下午，小雪、小紅和“小胖”3個聾啞人在楊家坪金鷹女人街裏實施盜竊。小紅主偷，小雪和“小胖”負責放風，小紅偷取一位女士價值657元的手機後，交給小雪轉移，三人剛跑出路口，被聞訊趕來的躍華平臺民警抓獲。

    “還好被警察抓了，終于安全了，我一刻都不想留在那裏。”事後小雪用手語告訴警察，“今年初我想逃走，可跑了兩天就被抓了回去，遭到毒打，還被關了一星期不準出門。”

　　誤入賊窩

    她被非人折磨一年

    這一年棍棒相加的生活，如噩夢般不斷侵蝕著她幼小的心靈。小雪告訴承辦檢察官，2010年10月，她還在黔江區一所聾啞學校讀書，有一天，一個二十多歲的聾啞人找她聊天稱，可以在主城幫她找工作。一心想打工掙錢、減輕家裏負擔的小雪絲毫沒有懷疑，第二天就瞞著奶奶，跟著這個人輾轉來到渝中區。

    可小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走進了一個盜竊團夥。當晚，接頭的人將她安頓在一個小旅館中，告訴她所謂的“工作”就是偷。“我不願意，他們就用棒棒打我。”小雪說，她知道偷盜是犯罪，怎麼都不願意。但在那個團夥裏，一切都由不得她願不願意，小雪的堅持常常換來一頓毒打。幾日後，一個被稱為“組長”的成年聾啞人開始“培訓”小雪偷盜，他讓小雪把他當成下手對象，偷他身上的隨身物品，只要不被他發現就算過關。

    小雪很害怕，也不願意學，他們又是一陣毒打，還不給她飯吃。長時間的非人折磨，讓她不得不“學乖”。後來，她被分到“商場組”，作案地點在楊家坪步行街附近，以地下商場和金鷹女人街為主，每天下午3點準時出門，按照規定晚上7點前必須回去。出門前，“組長”都會搜身，不準帶任何物品出去；回來時，偷的東西全部上交，“如果沒有收獲，只有挨打。”小雪說，被控制的一年，她先後被囚在渝中區、九龍坡區及北碚區等地多個小旅館中，沒有自由，慘遭毒打折磨。她的種種遭遇，九龍坡區檢察院在提審另一個聾啞人同夥時得到了證實。

　　人性執法

    檢察官不批捕 送她回家

    副檢察長劉偉表示，小雪等人因盜竊被抓後，公安機關提請批捕，考慮到小雪未成年，又是聾啞人，且實施犯罪時屬被人脅迫，不是主犯，還是受害人，根據相關司法解釋，其情節顯著輕微，不認為是犯罪，故檢察院不批準逮捕。

    “小雪本性不壞，擔心她再次被犯罪團夥引誘、控制或是拐騙，我院決定派車送她回家。”劉偉說，小雪雖然是盜竊的參與者，但她更是一個受害者，擔心她再次被控後，從一個被害者演變成一個加害人，本著幫助教育的原則，檢察院沒有一放了之，而是希望能給她撐起一片天，脫離犯罪團夥的控制。

    前日上午10時許，記者和九龍坡區檢察院未檢科工作人員一起來到九龍坡看守所。在警察的陪同下，小雪緩緩地走了出來。她個子嬌小，一臉焦慮的神情讓人很難想象她才16歲。“今天，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劉偉及未檢科的全體人員護送你回家。”全市聾啞人刑事案件翻譯唐帥全程參與了案件的審理，他用手語告訴小雪。小雪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在送小雪回到黔江家中的同時，檢察官們還給她家買來大米、油等日常生活用品。隨後，九龍坡區檢察院主動聯係黑溪鎮相關部門，召開了聯席會議，將小雪的情況向他們通報，汪鎮長表示，將定期走訪，多加關心和保護小雪的安全。

　　臨別懺悔

    再不做對不起奶奶的事

    小雪的奶奶陳婆婆得知孫女的遭遇後很心痛，“她才6個月，媽就去世了，後來，我兒子到廣東打工又找了個媳婦，生了三個孩子，小雪是我一手把她拉扯大的。”陳婆婆說，她們現在寄宿在親戚家，靠著養豬、種菜勉強度日。拉著小雪的手，陳婆婆止不住流淚：“你不見了，我又找不到路，到處找都找不到，眼淚都哭幹了。”

    臨走時，小雪望著我們，不停地用手語說著謝謝，她說，“一定好好孝敬奶奶，再也不會做對不起奶奶的事了。”

    （文中人物係化名）  記者 饒金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