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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手語既不同於英語,也不同於手勢代碼英語,它有著自己獨特的語法規則和使用要求。如在句子的語序上和書面語言、口語不同,聾人往往將需要強調的內容放在最後。在使用動詞時根據其方向性分為單一方向、多向和無方向性三類。動詞的時態需要用表示特定時間的手勢來說明。在將手勢組成句子時,按主題說明式、因果關係和刺激反應式、真實時間順序式和從總體到具體的句型。作為一種視覺語言,它更強調用面部表情、體態語言等配合手勢表達情意。如在表達否定思想時伴以搖頭;在於聾人進行交往時要考慮光線、位置、動作的方向等因素;在有必要使用指拼時,雙方都要以單詞為單位來表達感知。這樣才能實現有效的交流。 
關鍵詞:美國手語 聾人 視覺語言 語法  
A Brief Introduction to Grammar Rules 
of American Sign Language
Lan Jijun(education deprt. Of Sh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710062) 
Chen Shaoyi(Xi'an Art School for the Deaf,Xi'an,710043)
Abstract:American Sign Language has its own grammar rules which are quite different with those of English or MCEs. For example, the order of sentences are not the same as in the spoken and written English. The deaf often put the most important parts at the end of a sentence. There are three kinds of werbs: one-direction, multi- direction and non- direction. The tenses have to be showed by some specific signs. When the deaf make sentences, they organize the sentences in four ways: subject-describe ones, reason-result ones,real time order ones and colletivity-part. As a kind of visual language, the ASL are made up of facial expressing, body language and signs.Forexample,by shaking hand to show negative; using the light, position and direction in communication. When necessary, the finger spelling is used. Then the deaf spell the sentences by words, not by letter.Only this, can we communicate better with the deaf. 
Key words:American Sign Language deaf visual language grammar
美國手語,簡稱ASL,又稱Ameslan,是大多數美國聾人之間進行交流使用的一種手語,它有自己獨特的語法結構,與英語語法是不同的。在美國一些普通學校將其作為一門外語來對待。聾人們在使用美國手語時遵循其特定表達方式,所以切不可用英語語法規則來套ASL的語法。 
一、 正確認識美國手語
我們不能把ASL單純看作是英語單詞的手指拼法。指拼法是用手指字母逐個將單詞拼打出來,在ASL中也使用了指拼法,但其主要是用在沒有專門手勢的情況下,大多數ASL的詞彙還是由手勢組成的。 
在美國有幾種手勢體系,它們與美國手語是不同的,不可混淆。這些符號體系是將英語轉化為手勢視覺語言的符號形式。他們通常被稱為手勢代碼英語(MCE)。這些符號體系主要是為向聾孩子教英語而設計的。有時MCE中也使用和ASL中一樣的手勢,還包括一些在ASL中沒有的,有特定功能的手勢。在MCE中,手勢是按英語語法規則來安排的,而ASL不是用代碼編號來表達英語的。它在很多方面與英語不同。例如句子的語序不同,如“你昨晚為什麼沒吃飯?”用手勢則打成:“昨晚你吃飯沒有為什麼”或“昨晚為什麼你吃飯沒有”。
二、 動詞的時態變化
在ASL中手勢本身沒有時態,手語中的時態是由一些可表明動作何時發生的手勢來表示的。這些特定手勢稱為時間指針。例如在英語中可以說“I saw you.”但在ASL中不管是“看”(see)、“他看”(sees)、“正在看”(seeing)、“曾看見”(saw),還是“已看過”(seen),其基本手勢都是“看見”(see)。為了表達出和“我曾見過你”一樣的意思。需要加上一個表明時間的短語。如“昨天、昨晚、今早”的手勢等。如果沒有具體時間,則用“已結束”的手勢表示過去的動作。對將來時態也可用類似的方法。對於不確定的未來時間使用“將”的手勢。注意用來標誌不確定時間的詞如“結束”和“將要”一般跟在動詞後,也可用在動詞前。而指特定時間的記號總是在句子前面。在ASL中確定時態經常要借助上下文的作用。如手談者要告訴看話者發生在過去或將在未來發生的某事。手談者首先用表示時間的手勢來明確事件發生的時間;之後他便不再重複該手勢,也不會再引入補充的手勢。看話者就可以從交談開始時出現的時間標誌知道手談者提到的所有事件都發生在這一特定時間內。
三、 動詞的方向性
在ASL中的動詞可分為三類:無方向性動詞,單向性動詞和多向性動詞。動詞手勢的運動可表明誰是動作的執行者(主語)、動作指向何人或事物(直接賓語)。 
無方向性動詞並不表達主語或直接賓語的關係,因而必須指明其主語和直接賓語。“愛,理解,想要”等手勢都明顯有運動的傾向,但這些運動並沒有表達出主語或直接賓語是什麼。這就是說該手勢沒有方向性。所以在這幾句中必須使用表達主語和直接賓語的手勢。 
單一方向的動詞手勢本身只指出了直接賓語,而主語不明確,單一方向的動詞的手勢向作為直接賓語的人移動,因而不需加名詞或代詞。但如果手談者就是直接賓語,則例外。如“仍然看我”。這裡的直接賓語是手談者(我),而“看”的手勢沒有指向直接賓語,因此必須打出它的手勢來。 
多向動詞的手勢本身的運動就標明了直接賓語和主語。其手勢從主語所代表的人出發移向直接賓語所代表的人,因而不需將主語和直接賓語的手勢打出來。一般手勢從何方出發,就意味著主語就是該方位所代表的人。而手勢移向何方,就意味著該方位所代表的人就是直接賓語。 
四、 由單詞到句子
一個單詞代表了一種觀點或主張。如果有人說“樹”,我們會立即明白其含義,這是因為在人們頭腦中有樹的概念。手勢也是這樣。手談者打出“樹”的手勢,看話者無需想到單詞“樹”就可以馬上理解。也就是說手勢代表的是一個概念或觀點,而不是一個詞,在使用ASL表達思想時,不要試圖給英語中表達同樣意思的句子裡所有的單詞都配上手勢,語言並不是這樣運作的,如在英語中的“我餓了”。用西班牙語說就成了“我有點餓”。則ASL則應當說“我餓”。在應用手語時,首先要在頭腦中想好要表達的思想,忘掉單詞,然後找到合適的手勢來表達它,即使在查手語工具書時,也不可拘泥於字面,應當借助意思相近的詞來查找合適的手勢。 
ASL中的單詞與手勢並不是一一對應的。有的單詞可用幾種方法來表達,此外還有借用(“鳥”的手勢常用被指“小雞”)、省略(如將“How are you,Bob?”簡化為“How are you”)、複合(“海洋”共用了四個手勢來表示,如“水、波浪1、波浪2、波浪3”)、附加(如將“AGENT”的手勢加在“LAW”的手勢後表示律師)、重複(如重複握方向盤的動作表示汽車)、縮寫(如用SF表示舊金山)等表達方式。 
下一步就是要將手勢連貫起來。即按一定的規則將單詞組合起來(句法)。除了一些簡單的句子、命令、請求、感嘆句外,ASL的句法和英語有顯著差異。首先要有確立主題的概念。即每個句子是以一個主題開頭的。主題可以是一個人、一個事物、一個動作或一件事。在“我把書給你”這句話中,主題就是書。如果在英語中也先確定主題的話,應這樣說:“這本書,我給你”。在主題之後總是有一些解釋的。如上句話的解釋是“我把它給你”。 
在主題加說明的句型中,首先必須能區分主題和說明部分,說明的句子可分為如下幾類:
  (一)描述的句子 
在這些句子中,主題是被描述的對象,描述的內容就是說明部分。如“我買了輛新的紅汽車”,主題是汽車,說明部分是新的,紅的,我買了。在ASL中,物體的顏色一般優先於其它特性,所以用手語就將這句話的表達為“汽車、紅的、新的、買、我”。 
(二)因果關係或刺激反應式句子 
在生活中有果必有因,有反應必先有刺激。這裡的原因刺激就是主題,結果反應就是說明。在“吃藥後我感覺好多了。”這句中原因刺激物是“吃藥”,結果或反應是“感覺好多了”。
(三)需要用真實時間順序的句子 
真實時間順序是指一句話中的事件必須按它們在現實生活中發生的順序安排,也就是說原因或刺激必須置于結果或反應之前。在“我很高興飛機安全著陸,無人受傷”中,事件沒有按時間順序排列。在重新按時間順序安排後,應當這樣說:“當飛機安全著陸,無人受傷時,我很高興。”假設在你頭腦中重演這一場景,你首先看見飛機著陸,接著人走下來,無人受傷,於是你就很高興。 
(四)由總體到具體的句子 
這類句子也要像看飛機那樣看到整個場景,但得從大到小看,如“當我到達紐約的旅店時已精疲力盡了。”這句話的手勢先從最大處“紐約”開始,然後是次大的事物“旅店”,再次是“我”。這樣你就看到自己到了旅店,感覺很累,能否成功地將手勢用正確順序打出來,取決於你的想像力,能否將一個場景形象化。這是掌握ASL這種視覺語言的必備技能。
五、 否定
在ASL中最常見的否定方式是在做手勢時搖頭。如要說“我不明白”。則在做出“我明白”的手勢時搖頭。搖頭的動作否定了原來的話,也就意味著“我不明白”。這一方法幾乎適用於所有手勢,包括有否定意義的手勢。如果手談者在上例中加上“不”的手勢,同時搖頭,則可以加強否定的意味。在英語中是不允許有雙重否定,但在西班牙語中我們可以說“Yo no se nada”(我什麼也不知道),用英語來說就是“I know nothing.”ASL就像西班牙語可以這樣打手勢:一邊打出“什麼也不懂”的手勢,一邊搖頭,構成一個雙重否定,一般否定手勢跟在它所否定的事物之後,也可先打否定手勢,也可在該事物的前後同時出現,而為了起強調作用,則將否定手勢放在被否定事物之後,特別是在表達否定的命令時,很多手勢本身就包含有否定成分,手談者在打出手勢的否定形式時應同時伴以搖頭。 
六、 輔助手段
ASL和口語有著各自特點。口語中的詞是以聲波為傳播媒介的。而ASL是視覺空間語言。人們是用眼看ASL,聽覺是絕對不參與其中的,因此ASL不僅包括手勢,還有面部表情,頭部活動,身體姿態以及作手勢時對手談者周圍空間的有效利用(在ASL中“講話人”就是手談者,而“聽話人”就是觀察者,觀眾或讀者)。但切記雖然在作手勢時離不了指手劃腳,而ASL並不僅僅是在比劃。 
(一)視線 
假設有一條與地面平行的直線,從手談者的胸膛正中發出,我們稱之為視線。視線將空間分為左右兩邊,每當手談者轉動身體時,視線也就隨之移動。有一個經常被使用的手勢是用食指指點,當手談者將食指平行於視線指向看話人,意思是“你”,當手談者將食指指向自己的胸,意思就是“我”,當手談者將食指指向視線的左或右側,則意思是“他”“她”或“它”。 
(二)手勢的位置 
人物、地點、事物和事件可被安排在視線的左或右側。只要位置一確定,以後再提到這個名稱時,手談者只需指點該處即可,如手談者告訴看話者:“我昨天看見了你父親。他正開著輛新車。”手談者將看見的手勢指向右邊。(如果是左利手,也可指向左邊)。這個動作提示看話者手談者要談的是誰。因為“看見”的手勢指向了視線的右邊,看話人就知道此時“父親”這個名稱就在右邊。以後手談者一指向右邊,就是指“他”,而且直到手談者又將另外的人或事放在此處為止,這個方位一直都指“他”。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不能安排多個人、地點或事物,而同時在不同地方則可以安排不同事物。如手談者說:“昨天我去了飯館、電影院、博物館”。這三個地點是放在三個不同方位的。而且飯館的手勢位置要比電影響院更靠近手談者。這兩個地點的手勢都在視線右邊但其手勢落的位置稍有差異。不要將某人的手勢放在視線本身上。除了個別情況,這個位置是留給看話者的。任何在視線上停流或移動的手勢都與看話者有關,別人不能佔用此處。但也有例外,如“我有一本書,它很有趣”。首先手談者打出書的手勢,然後用手指指那裡,在類似情況下,手談者應將與看話者無關的事物放在靠近自己一端的視線上,並且一定要指向該處。 
(三)面部表情 
在口語中語調的升降可改變詞義。在ASL中則是通過面部微妙的變化來表達細微的意思差別,手勢和單詞一樣,本身有一定意義,但其意義是被面部表情所改變著,定型著,豐富著和增加著的。對聾人而言,缺乏表情就向講話單調的人一樣,既乏味又難以理解。在提問時ASL中的面部表情更為重要,一般情況下,當用手勢問WH問題(誰,什麼,為什麼,那裡,何時,哪個,怎樣)時眉毛向下彎。而問其他問題時眉毛一般向上揚,手談者必須學會運用眉毛、眼睛、嘴來豐富表情,眼睛可能睜大或瞇成小縫;口可以張開,閉合;雙唇可撮起或伸展;兩頰可隨吸氣呼氣而鼓起;甚至有時舌頭也會伸出。 
(四)體態語言 
體態語言是ASL中重要的內容。交流中信息不僅可由臉,而且也通過頭、肩、軀幹、腿、腳等來傳遞,頭部可能會向前傾、向後仰或向兩側擺,特別是在回答問題時表現突出,肩膀可以聳起來,身體則會向前彎向後仰或扭動,要實現用手語清楚、可理解的交流,整個身體的參與是不可缺少的。當然也有可能過於誇張,但多做一些比少做或不做要好得多。聾人被認為善於摩仿、活躍、擅長運動,這要歸功於他們對肢體語言的掌握。 
七、與聾人交流的技巧
(一)在用手語交談時,要避免強光直射對方,對聾人而言,強光就如同影響健聽人的噪音一樣。 
(二)要吸引聾人的注意力,可輕拍他們的肩膀。如果相距甚遠,可以揮動手臂。聾人有時也用腳跺木板或開關電燈來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我們不主張健聽人也這樣做。只有經過多年的實踐才能在做這些舉動時傳達微妙的內涵。 
(三)注意不要站、坐在交談者中間。往往在擁擠的房間裡或兩個聾人坐得太遠,都會發生這種現象。 
(四)不要做出諸如在桌子上敲手指或用腳拍打地板之類的行為。如果你這樣做,聾人會不時轉頭看你。因為聾人對震動很敏感,所以要避免做不必要的動作。 
(五)根據你要表達的情感,同樣的手勢在不同條件下要用不同的表情來配合。 
(六)聾人都有自己的手勢名字,用來代表特定人,而不是來翻譯其姓名的,兩個同名的人可以有不同的手勢名字。當首次見到一個聾人時,你應該用手指字母拼出自己的名字。通常只有當雙方的關係發展到很熟悉時,才會問對方的手勢名字。 
(七)如果你要強調某物,則應把它安排在句末或靠近句末的地方。最後看到的往往也記得最好。 
(八)必要時使用指拼法,應注意: 
1.放鬆手指。 
2.將肘和手置于身體前方。 
3.保持一種固定節奏,不要將手上下抖動。 
4.在每個單詞的結尾停頓約四分之一個節拍。 
5.拼字母時動作不要太快。 
6.拼打時按單詞而不是字母作為輔助發音或模擬口型。 
7.找個同伴一起練習以學會辨別他人的指拼。此時不要模擬口型或發音。 
8.在觀察對方的指拼時,以單詞而不是字母為單位來感知。 
ASL中手勢的形成就像平時發音一樣,清楚地用手語表達取決於正確地打出手勢、手勢動作流暢,從一個手勢向另一個過渡自然而沒有停頓或猶豫、正確應用面部表情、頭和身體姿勢的恰當應用以及空間的有效利用。要達到以上目標的唯一辦法是使用這一語言與聾人交流。他們會幫你改錯,而你通過仔細觀察就能自己改正錯誤,更好地調整。 
從美國手語的語法特點可以看出它作為獨立語言的地位,這對於開展聾人雙語教育、發展聾人文化有著積極意義。在中國聾人中開展美國手語學習活動,有利於加強中美聾人之間的交流,促進中國聾人手語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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