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WNEWS.COM-- 2007年11月11日4:36:23(京港臺時間) --多維新聞網
核心提示﹕在河南省有30余名聾啞人悄然失蹤。日前警方解救出其中一名聾啞女子﹐從其口中得知﹐有盜竊團伙專門拐騙聾啞人行竊作案﹐並且對其洗腦。(chinesenewsnet.com)
南方網11月11日報道事發河南﹐大多成為盜竊團伙成員國內流動作案﹐他們拒絕解救﹐圈子裡平等﹑默契的心靈溝通讓他們留戀。 (chinesenewsnet.com)
近年﹐河南﹑山西﹑陝西﹑四川等地﹐他們曾一撥一撥地悄然失蹤。家人說﹐他們是被拐騙走的。(chinesenewsnet.com)
但當警察伸來援手時﹐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人毫無獲救的喜悅﹐就連姓甚名誰﹑家庭住址都不說。(chinesenewsnet.com)
他們﹐是一群聾啞人。(chinesenewsnet.com)
失而復歸的女孩(chinesenewsnet.com)
女兒說去餐館打工了﹐但父母堅信她成了盜竊團伙的工具(chinesenewsnet.com)
藍藍回來前一天,她爸爸在白襯衫上寫下求助信,打算穿著它去河南省公安廳反映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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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霞回來了。”11月5日晚﹐女兒的安然歸來將孫麗萍從連續三個月的噩夢中拯救出來。(chinesenewsnet.com)
打開大門迎接女兒的一剎那﹐淚水注滿孫麗萍的眼。其實﹐女兒並非她想像中一身骯臟﹐她衣著光鮮﹐看起來比在家裡穿得還好。(chinesenewsnet.com)
霞霞﹐今年18歲﹐剛在平頂山聾啞學校讀完初三。今年暑假﹐她失蹤了。(chinesenewsnet.com)
8月12日上午8時許﹐霞霞說要去朋友家玩兩天﹐臨走時拎了個大大的亮皮挎包。與她一起“去朋友家”的﹐還有鄰村的藍藍。藍藍今年17歲﹐剛在汝州市聾啞學校讀完五年級。(chinesenewsnet.com)
兩天過去了﹐霞霞還沒回來。手機關機﹐發短信沒回音。孫麗萍跑去藍藍家﹐發現藍藍也沒回去。(chinesenewsnet.com)
“以前從沒有過這種事。”孫麗萍慌了﹐立刻去紙坊鄉派出所和汝州市公安局刑警隊報案。(chinesenewsnet.com)
更讓孫麗萍不安的是﹐霞霞和藍藍失蹤前一天﹐汝州有一男一女兩個聾啞學生突然不見了。在更早的6月底7月初﹐已有2男2女4個聾啞學生與家人不辭而別﹕17歲的圓圓﹐14歲的靈靈﹐20歲的木揚和16歲的袁非。(chinesenewsnet.com)
汝州市聾啞學校的大門總是緊緊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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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聽說有壞蛋專門拐騙聾啞人﹐連打帶罵逼著他們去偷去搶﹐不聽話的還會剁手挖眼。”孫麗萍越想越害怕﹐天天去汝州市公安局刑警隊問案情有無進展。(chinesenewsnet.com)
後來﹐孫麗萍又打聽到﹐在平頂山地區﹐這個暑假丟失聾啞學生的不只汝州﹐寶豐﹑葉縣﹑魯山等地都有﹐“一共起碼有30多個。”很快﹐遭遇同等煎熬的父母們結成一個圈子﹐每天互通信息﹐彼此分擔痛苦。(chinesenewsnet.com)
聾啞學生成批失蹤的消息近年頻頻見諸報端﹐今年以來就有多起﹕年初﹐山西臨汾市特殊教育學校15人失蹤﹔2月﹐湖北荊門和安陸共10人失蹤﹔4月﹐貴州六盤水市特殊教育學校10人失蹤﹔6月﹐四川邛崍市聾啞學校5人失蹤……多數失蹤者至今下落不明﹐而被警方找到的﹐大多已成為聾啞偷搶團伙的一員。(chinesenewsnet.com)
充滿漏洞的愉悅(chinesenewsnet.com)
她滿嘴謊話﹐但看得出她的失蹤之旅比在家裡過得快樂(chinesenewsnet.com)
失蹤85天後﹐霞霞自動歸來﹐臉白了﹐人胖了﹐灰色小夾襖配藍色牛仔褲﹐腳蹬一雙紅色休閑鞋。(chinesenewsnet.com)
回家之後﹐霞霞始終笑意盈盈﹐面對母親的詢問﹐她不厭其煩地反復在紙上寫道﹕我和藍藍是去石家莊一家餐館打工。(chinesenewsnet.com)
但這些沒能動搖孫麗萍的看法﹕“女兒被騙走做壞事了。”(chinesenewsnet.com)
霞霞連比畫帶寫字﹐勾勒出她和藍藍的85天之旅﹕乘車從汝州到鄭州﹐再到南京。在南京﹐認識了聾啞女瑩瑩。3個人一起到一家服裝廠打工﹐因為不會縫衣服﹐只干了3天﹐一共掙到200塊。很快﹐3個人轉往石家莊﹐在一家餐館落了腳﹕拖地抹桌子﹐月工資六七百塊錢。每天上午休息﹐從中午開始工作﹐下午5點就下班。天氣轉冷﹐她不想干活了﹐于是和藍藍一起回家。(chinesenewsnet.com)
不過﹐有一串問號是霞霞無法解釋給媽媽的。(chinesenewsnet.com)
從汝州到鄭州﹐車票31元﹐從鄭州到南京﹐乘坐最便宜的車也要四五十元。但霞霞離家時身上只有50元錢。“如果沒壞人接應﹐她怎麼能跑那麼遠﹖”(chinesenewsnet.com)
汝州﹐鄭州﹐南京﹐石家莊﹐霞霞說只到過這四個地方。但8月17日﹐孫麗萍托人調出霞霞的手機通話清單顯示﹐手機曾在失蹤當日漫游到河南省內的漯河市和周口市。(chinesenewsnet.com)
失蹤期間﹐霞霞給家裡來過一封信﹐說上學頭疼﹐不想上了﹐要掙錢給爸爸媽媽花。汝州刑警隊按照信封上的落款前往南京。走到半路﹐南京警方傳來消息﹐信上地址去年已被拆除。(chinesenewsnet.com)
8月30日晚7時30分到55分之間﹐霞霞給她的四叔﹑五叔發過三條短信。電話回過去﹐關機。“發完短信後﹐手機在車上被偷了。”女兒的這個解釋更讓孫麗萍無法信服﹐“8月30日之前給你打過好多次電話﹐為什麼都是關機﹖也給你發過短信﹐為什麼一條不回﹖”(chinesenewsnet.com)
面對充滿懷疑的問題﹐霞霞依然笑靨如花﹐只是雙眉微蹙﹐好像不明白在問什麼。(chinesenewsnet.com)
“餐館的名字記得嗎﹖有多少工作人員﹖有多少餐桌﹖能接待多少客人﹖”對于這些問題﹐霞霞給了同一個答案﹕我糊涂﹐不知道。(chinesenewsnet.com)
孫麗萍又去向藍藍核實女兒的說法。“你和霞霞一直在一起嗎﹖”“去過南京嗎﹖”“是在餐館拖地抹桌子嗎﹖”藍藍連連擺手表示否定。至于她自己到過哪裡﹐做了什麼﹐她不願意回答。(chinesenewsnet.com)
“8月12日騎車出門時﹐藍藍穿著雙拖鞋﹐沒換衣服﹐也沒背包。”趙旗夫婦同樣認為﹐女兒是被騙走的。(chinesenewsnet.com)
“藍藍的情緒沒霞霞好﹐不願出門﹐不愛說話。”趙旗不想再追問下去﹐“人回來就好。”(chinesenewsnet.com)
“聾啞人撒謊﹐看是看不出來的。”已有10年教齡的汝州市聾啞學校副校長周世豪對于霞霞的說法同樣不以為然﹐“聾啞人之間一旦約定﹐很難攻破。”(chinesenewsnet.com)
“她以前從不說假話﹐這次回來﹐盡是瞎話。”孫麗萍一臉無奈﹐她身後的牆上貼著霞霞上學期間得到的10張獎狀。“回來前肯定是受了威脅﹐不敢說真話。”(chinesenewsnet.com)
霞霞唯一能讓媽媽相信的是她的離家理由﹕“我爸在干活﹐很累﹐很危險﹐我想打工愛爸爸﹗”平頂山有中原煤倉之稱﹐霞霞的父親是一名礦工。(chinesenewsnet.com)
在盜竊團伙的日子(chinesenewsnet.com)
老板恩威並用﹐並要求他們以後帶更多的聾啞人出來行竊(chinesenewsnet.com)
另一個失蹤聾啞學生圓圓的遭遇﹐讓孫麗萍隱約看到了女兒離家期間的行蹤。(chinesenewsnet.com)
圓圓﹐汝州市聾啞學校六年級學生﹐6月27日﹐她和汝州市聾啞學校三年級女生靈靈﹑六年級男生木揚一起走失。10月11日﹐圓圓被汝州警方從許昌的出租屋裡解救回來。(chinesenewsnet.com)
“我們兵分兩路﹐在出租屋找到兩窩聾啞偷竊團伙﹐一共14個人﹐其中只有圓圓是汝州的。”但出乎辦案警察意料的是﹐從“頭目”到“小兵”﹐所有聾啞人都目露敵意。和警方一起到場的﹐還有教過圓圓的周世豪。見到老師﹐圓圓的情緒稍稍緩和﹐但這種變化很快消失。“有同事說話嚴厲了點兒﹐圓圓立刻跟老師打手勢說﹐你們騙我。”現場氣氛再次緊張起來。(chinesenewsnet.com)
當晚﹐圓圓等人被帶回汝州市公安局刑警隊。直至父母出現在面前﹐她一直緊繃的小臉終于松弛下來﹐用一汪淚水傳遞著喜悅與委屈。不過﹐對于失蹤106天的經歷﹐她還是不肯細說。(chinesenewsnet.com)
“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圓圓終于答應配合問訊。”事實證明﹐問訊比說服還要困難。盡管有精通手語的周世豪做翻譯﹐進展依然緩慢﹐從第一天下午4點﹐一直問到第二天凌晨5點。“怕她情緒不好﹐問一會讓她睡一會。”而辦案警察和周世豪﹐就在旁邊守著﹑等著。(chinesenewsnet.com)
圓圓斷斷續續的回憶復原了她的失蹤之旅﹕(chinesenewsnet.com)
6月27日﹐圓圓和靈靈去汝州市區玩。經同班同學九虹介紹﹐認識了來自許昌市的聾啞女學生黎丁。“九虹說黎丁是她的好朋友﹐很好人。黎丁邀圓圓和靈靈去鄭州和周口玩幾天。”當天晚上﹐她們入住當地最好的汝州市賓館。第二天上車時﹐除了這三個聾啞女生﹐還多了個聾啞男生木揚。(chinesenewsnet.com)
“7月上旬﹐我們想從周口回家﹐黎丁騙我們說﹐大老板不讓回。”大老板也是聾啞人﹐男﹐40多歲﹐中等個﹐偏胖﹐穿戴體面。至于大老板的來歷姓名﹐圓圓一概不知。(chinesenewsnet.com)
大老板忽來忽去﹐行蹤不定﹐實際指揮圓圓干活的是大老板的弟弟小老板﹐也是聾啞人。(chinesenewsnet.com)
等圓圓意識到形勢不妙時已經身不由己。接下來的日子﹐她和另外3名聾啞人被小老板夫婦帶著不停輾轉﹕江蘇鹽城﹐陝西咸陽﹐河南的漯河市﹑周口市﹑許昌市﹐十來天換一個地方﹐沿著一條令人費解的路線從省內沖到省外﹐然後又殺回省內。最讓她恐懼的是﹐離開周口時﹐她和靈靈﹑木揚被強行分開。“我和靈靈嚇哭﹐緊緊抱在一起。”(chinesenewsnet.com)
9月10日﹐一封署名靈靈的信飛到汝州﹐來信地址是廣東東莞常平鎮。“話不通順﹐像女兒寫的﹐但字肯定不是她的。”靈靈的媽媽說。(chinesenewsnet.com)
5天後﹐又飛來一封署名木揚的信﹐來信地址是浙江溫州。“字像是兒子寫的。”木揚的爸爸說。(chinesenewsnet.com)
兩封信的大意和霞霞寫給媽媽的信如出一轍﹕我不喜歡上學﹐要掙錢給爸爸媽媽花。(chinesenewsnet.com)
作為過來人﹐圓圓最清楚這話是真還是假。(chinesenewsnet.com)
“在鹽城和咸陽﹐我被教偷東西﹔在漯河﹑周口﹑許昌﹐我開始偷東西﹐主要偷手機﹑錢包。”而在此之前﹐圓圓首先是被洗腦。“老板說﹐做非法好﹐不要害怕。萬一被警察抓住﹐裝不懂﹐什麼都不說﹐很快能被放出來。如果說真話﹐出不來。”(chinesenewsnet.com)
圓圓“上崗”後﹐被抓住過兩次。她按照老板的交代行事﹐果然靈驗﹐被教訓幾句後便安然走出派出所。(chinesenewsnet.com)
不過﹐更重要的思想工作是﹐要讓圓圓斷了逃跑的念頭。“老板說﹐如果我偷偷跑回家﹐或告訴警察救我回家﹐他們會找我﹐殺我。”(chinesenewsnet.com)
圓圓沒有被嚇倒﹐先後十幾次逃跑﹐結果均以失敗告終。隨之而來的﹐輕則臭罵﹐重則是皮肉之苦。“我被打過5次﹐老板用白色塑料管打我後背和屁股﹐流過血。”(chinesenewsnet.com)
圓圓怕了。不過﹐老板深諳“可持續發展”之道﹐在物質上對手下毫不吝嗇﹐恩威並重。(chinesenewsnet.com)
“老板買一大包衣服和鞋子發給我們。”圓圓被解救回來時﹐衣裝之整潔讓父母吃驚不已。(chinesenewsnet.com)
“飯菜也比家裡好。”只是吃飯時﹐圓圓這樣的“小兵”只能席地而坐﹐只有老板和頭目可以在餐桌上喝湯吃菜。到了晚上﹐等級關系解除﹐幾個人在同一間屋子裡一字排開打地鋪。(chinesenewsnet.com)
睡醒後﹐“男的在家﹐女的出去偷﹐”所有“戰利品”都交給老板。圓圓說不清自己偷過多少東西﹐只記得“手機起碼有20部”。“老板說﹐等我們都高手了﹐去杭州﹑溫州工作。”(chinesenewsnet.com)
如果圓圓沒有被解救回來﹐很可能會成為第二個九虹或黎丁。“明年暑假﹐老板讓我回汝州帶別的聾啞學生出來﹐到很遠的地方去。”(chinesenewsnet.com)
同學騙同學﹐老鄉騙老鄉﹐是各地聾啞犯罪團伙收羅成員的慣用手法。“相同的生理障礙使他們容易相互認同﹐老師講千句可能不如聾啞人的一個手勢。”在汝州聾啞學校﹐周世豪堅持一個招生原則﹕盡量不接收曾經失蹤過的聾啞學生。(chinesenewsnet.com)
霞霞﹑圓圓和藍藍回家後﹐父母不敢讓她們見面﹐也不敢讓她們立刻返校。“怕她們再結伙跑掉。聾啞人之間﹐一個眼神能表達很多意思。”(chinesenewsnet.com)
無法進入的內心(chinesenewsnet.com)
聾啞人與家庭和社會之間的鴻溝原本有填平的可能﹐但現實往往顯得堅硬(chinesenewsnet.com)
“解救”二字﹐在不少聾啞人看來﹐完全是警察自作多情。與圓圓一起被抓的另外13人中﹐有8個人明確表示不願回家。(chinesenewsnet.com)
“聾啞人在一起能交流﹐好溝通﹐有歸宿感。”汝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教導員劉亞哲一針見血。(chinesenewsnet.com)
“我寂寞﹗”這是藍藍的離家理由﹐“爸爸媽媽愛弟弟﹐不愛我﹐我是個麻煩。”(chinesenewsnet.com)
“在家生活﹐你快樂嗎﹖”(chinesenewsnet.com)
圓圓寫下個“不”字。她現實中的朋友都是聾啞人﹐QQ上的十幾個好友也是聾啞人。(chinesenewsnet.com)
“在家生活﹐你快樂嗎﹖”(chinesenewsnet.com)
霞霞仰臉看著媽媽﹐一個勁地笑﹐不寫字也不比畫。(chinesenewsnet.com)
她們渴求傾聽與傾訴﹐但往往得不到父母親朋的回應。(chinesenewsnet.com)
“該起床叫她起床﹐該吃飯叫她吃飯。”孫麗萍和霞霞的交流基本限于日常生活問題﹐稍微復雜的思想溝通少之又少﹐“那得寫字﹐麻煩。”她愛女兒的主要方式是﹐“不讓她干活﹐不惹她生氣﹐多買好衣裳好吃的。”女兒的內心深處﹐是她從未到達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chinesenewsnet.com)
聾啞人與家庭和社會之間的鴻溝原本有填平的可能﹐而將可能變成現實的人並不多。(chinesenewsnet.com)
“在美國﹐聾啞人有高福利﹐每月能領到700-900美元的救濟金。在中國﹐聾啞人平等參與社會的路只有一條﹐學文化學技術。”令特殊教育專家﹑聾啞特級教師梅芙生擔心的是﹐“聾啞人中﹐只有15%的人勉強適應社會﹐其余85%學識很低。”(chinesenewsnet.com)
120年前﹐中國第一所聾啞學校啟喑學館由美國傳教士在山東登州創立。120年後﹐歷史的車輪轉了一大圈﹐聾啞人的入學率依然低得驚人。我國現有聾啞人口2000多萬﹐但截至2006年﹐全國特殊教育學校在校生總數只有14萬﹐這其中包括聾啞﹑智障和盲人。(chinesenewsnet.com)
與此同時﹐聾啞學生的流失率很高。“在校學生呈金字塔形﹐年級越高人越少。”平頂山市聾啞學校一位婁姓副校長說﹐該校有聾啞學生約200人﹐但每年的高中畢業生只有七八個。(chinesenewsnet.com)
“聾啞孩子上學﹐不光是少﹐還晚。”周世豪剛到汝州市聾啞學校時﹐“有個小學生20歲﹐當時比我還大兩歲。”(chinesenewsnet.com)
十一二歲才讀一年級的聾啞兒很常見﹐至今未歸的靈靈是其中之一。“聾啞學校都是封閉式管理﹐學生得住校。她六七歲時﹐怕她不會料理生活﹐就沒讓她上。”靈靈的媽媽說。(chinesenewsnet.com)
聾啞兒的學習起步晚﹐進展也慢。(chinesenewsnet.com)
1/3+2/3=﹖(chinesenewsnet.com)
3/8-1/4=﹖(chinesenewsnet.com)
普通孩子三年級學習的這些內容﹐聾啞兒要到六年級才接觸。(chinesenewsnet.com)
“聾啞孩子文化程度低﹐與我們的教育模式有關系。”梅芙生說﹐1955年之前﹐聾人手語和口語自由發展。1955年以後﹐學校照搬蘇聯模式﹐只教口語不教手語﹐令多數孩子無法接受﹐能習得的知識少之又少。“現在﹐手語教育已經重回課堂﹐但聾啞人教育仍把‘會說話’當成回歸主流的標志﹐這是失敗。”(chinesenewsnet.com)
知識的力量有多大﹐霞霞對此表示悲觀。“我是聾人﹐考上大學畢業﹐找工作也困難。讀大學一年兩萬﹐浪費。”(chinesenewsnet.com)
事實上﹐聾啞大學生的就業之路的確艱辛。(chinesenewsnet.com)
今年4月﹐天津理工大學聾人工學院13名畢業生集體求助于媒體。(chinesenewsnet.com)
今年7月﹐長春大學特殊教育學院藝術設計專業畢業生楊玲﹐捧著一摞省市級到國家級的獲獎證書四處求職﹐結果屢屢受挫﹐最後也把希望寄托于媒體。(chinesenewsnet.com)
而此前一年﹐楊玲的師姐熊小芸向一銀行招聘人員跪求一職。(chinesenews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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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五期間﹐光是中西部特殊教育學校的建設﹐中央就要撥款6億元。如果就業政策跟不上﹐這是在給犯罪集團培養尖子生。”不過﹐周世豪也理解用人單位的難處﹐“一則﹐聾啞人難管理﹔二則﹐聾啞人被家人寵慣了﹐重活累活不願意干。”(chinesenewsnet.com)
執法之困(chinesenewsnet.com)
對這一群體如何執法確有困難﹐但更多的阻力也許來自漠然(chinesenewsnet.com)
自從8名聾啞兒失蹤後﹐汝州市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就沒安靜過﹐幾名家長天天催著警察找人。(chinesenewsnet.com)
10月11日﹐圓圓被解救回來後﹐其他失蹤聾啞兒的家長往刑警隊跑得更勤﹐催得更緊。“那些天﹐我姐像瘋子似的。”孫麗萍的弟弟回憶說。(chinesenewsnet.com)
時間一天天過去﹐其他失蹤聾啞學生還是沒有一點消息。(chinesenewsnet.com)
“既然丟失聾啞學生的不只汝州﹐那就應該由平頂山公安局牽頭﹐協調下屬各縣市公安局尋找線索。”中國公安大學教授王大中的這番話﹐正好說到了一位汝州公安的心坎裡。(chinesenewsnet.com)
“聾啞犯罪團伙是流動作案﹐調查取證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汝州公安的辦案經費緊張﹐沒能力跨地區長時間調查取證。”這位公安說﹐上面撥款3萬用于調查﹐根本不夠用﹐最後刑警隊領導還墊付了1萬。(chinesenewsnet.com)
早在8月27日﹐家長們就找到了平頂山公安局。“當時﹐除了汝州的﹐還有葉縣﹑寶豐的﹐一共有20多名家長。”眾人得到的答復是﹕“已責成相關公安機關加緊辦案。”(chinesenewsnet.com)
11月7日和8日﹐汝州的幾名家長再次前往平頂山市公安局﹐結果依舊。(chinesenewsnet.com)
其實﹐10月30日家長們還去過河南省公安廳反映情況﹐他們要求成立省級專案組。“省公安廳的說法和平頂山市公安局差不多﹐還是讓汝州市公安局刑警隊查辦。”(chinesenewsnet.com)
“汝州市公安局刑警隊領導說﹐案件正在辦理中﹐事實上已經停辦。”家長們說﹐這個是准確的內部消息。(chinesenewsnet.com)
“怎麼才能引起省領導的重視﹖”女兒藍藍回來之前﹐趙旗向很多人問過這個問題。最後﹐辦法還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在一件白襯衫的後背上﹐用毛筆寫封求救書。“我要穿著這件襯衫和其他家長一道﹐在省公安廳廳長接待日去上訪。”(chinesenewsnet.com)
襯衫上的墨跡還未干透﹐藍藍回來了。(chinesenewsnet.com)
“辦聾啞團伙案還有個難處。”一位知情人士透露﹐聾啞兒是在汝州失蹤﹐外地作案。根據我國《刑法》規定﹐應由案發地公安機關立案﹐但事實與法律相去甚遠。汝州警方去許昌解救聾啞兒時﹐許昌警方稱﹐只協助辦案﹐不接手立案﹐犯罪證據確鑿的也不接手查辦。“抓回14個人﹐13個不是汝州的﹐最後只能一個一個地送回各自的老家。抓了也白抓。”(chinesenewsnet.com)
這種尷尬局面令王大中覺得匪夷所思﹐“當然要由案發地公安機關立案。”(chinesenewsnet.com)
11月13日﹐汝州還未找到聾啞孩子的家長們﹐將前往鄭州﹐請省公安廳廳長幫助找回自己的孩子。(chinesenewsnet.com)
(注﹕文中失蹤聾啞人均為化名。)(本文來源﹕南方網作者﹕左志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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