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有趣手語廣角鏡--莉娜手語工作坊

以前我在某家精神科醫院工作，擔任急診室的總醫師。

精神科的急診室，常會有警察送來疑似罹患精神疾病的遊民。醫療人員除了診治疾病，還要試著找到遊民的家屬。

但困擾是，這些遊民身上往往沒有證件，而且時常語無倫次，無法講明自己的身分，更別說指出家人在哪裡，甚至還有瘖啞與不會寫字的。

急診室中年遊民 不知道自己是誰

有次我突發奇想，對著某個遊民問他生日是哪天，他竟然說出一個日子。後來就是靠著這個生日去比對，在醫院電腦檔案中找到從前就醫的資料，查出身分並且聯絡上家人。

某回，有個中年遊民，在急診室已待了三天，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包括他自己。

醒著時，他一直對著牆壁碎碎念。靠近一聽，彷彿是外星語，根本無法理解。偶爾也會看到他在傻笑，但多半時間他是睡著的。

那晚我值班。接近午夜，我發現他雖然躺著，雙眼卻是睜開的。

走到床前，我問：「生日是哪天呀？」

冷不防聽到一個答案：「52年6月30日。」我驚喜之餘趕緊跑到電腦前，想要比對是否有符合他的資料。

我還來不及登入電腦網路，當班的護士也氣喘吁吁跑過來：「他跟我說了一串數字，有九個號碼，聽起來像是身分證字號。」

他喃喃一串數字 關鍵線索大搜查

她把抄在紙上的數字讓我看「121872XXX」，如果前面再加個英文字母，的確很像是組身分證字號。

「太好了！一下子得到兩個線索。」我心想。

我趕緊登入電腦資料庫，輸入「生日：民國52年6月30日；男性」，電腦列出一串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病患資料，我發現其中有個病患的身分證字號開頭是「A121」；接著往下看，「872XXX」。

「Bingo！」我大叫出來。

肯定就是這個人了，生日與身分證字號完全吻合！

我急忙找出這個人登記的緊急聯絡人電話，請護士連繫。我也調出這個人的病歷紀錄，診斷是精神分裂症，病歷上的一切描述，包括瘦弱的體型、喃喃自語的症狀，都與急診室躺著的中年遊民很相像。

讓我好奇的是，病歷上記載這個人十多年來，每個月按時由家人陪著回診；但三年前開始，不知為何就沒有再回到醫院了。

終於查到身分 三年前已身亡

護士撥電話時，我坐在一旁，心想，我又要完成一次漂亮的尋人任務，然後可以大肆自吹自擂一番。

當護士把電話掛斷時，我發現她臉色不對勁。

「家人說他在三年前就已經跳樓身亡！」

難怪病歷上的這個人，三年前就不再回來醫院。

那麼，急診室的這個遊民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能正確回答出另一個人的生日與身分證字號？

可能就只是巧合罷了！也或許這兩個人過去曾在哪個地方有過交集，比如曾同時在某個病房裡住院，某人無意中記住了另一人的資料。我只能這樣猜測。

離開急診室已多年，我還是記著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