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謝雯伃綜合外電報導】主流學校對特殊障礙學生打開大門。12歲的克勞德(Claude Uwihanganye)住在盧安達南部省份穆旺加(Muhanga district),此處是位於盧國首都基加利(Kigali)西方的丘陵區。克勞德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痺,直到最近才有機會上學。阻礙他與同鄉其他孩子一起接受教育的不是山遠路遙,而是特殊障礙學生所需面對的重重困難。
身障被視為上帝的懲罰
根據英國《衛報》報導,盧安達身心障礙兒童面臨眾多歧視,被社會及群體生活隔離。當地發展計畫組織障礙國際(Handicap International,HI)經理納加雅玻夏(Silas Ngayaboshya)表示:「許多家有身心障礙子女的父母把孩子藏在家裡,他們認為擁有障礙對於兒童本身或是整個家庭都是件可恥的事。這被認為是上帝的懲罰。」
盧安達教育部表示,該國有10%年輕人擁有輕重程度不等的障礙;而根據全民教育2010全球監測報告(Education for All (EFA) Global Monitoring Report 2010)的統計資料顯示,前往學校就讀的障礙兒童數量很少。有一些學生進入當地主流學校就讀;然而大多數人必須進入設於都會區的特殊學校或教育中心就讀,這對大多數不住在城市的盧安達人民來說路途過於遙遠。此外,特殊學校主要是針對視障或聽障學生所設,忽略了其他學生的需求。
▲盧安達學童。此圖為丹•彼德斯古(Dan Petrescu)為全民教育快速道行動(EFA FTI)所拍攝。(圖片/維基共享資源Wikimedia Commons)。
儘管有這些缺點,盧安達的教育體制整體而言仍被視為非洲地區最先進的體制之一。盧安達政府日前宣布將實施9年義務教育(預估明年會開始實施12年義務教育)。根據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的資料顯示,盧安達目前的小學註冊率是全非洲最高(2009年的數據是95%學齡男孩及97%學齡女孩註冊在學)。
對於特殊需求兒童應該參與社會的權益認知日漸高張,也或許是由於在鄉村地區缺少特殊教育學校,盧安達政府開始實施「對兒童友善」的校園環境計畫,目標是要將所有教育弱勢兒童納入主流學校中。
友善教育助弱勢童上學
目前,盧安達教育部和Unicef在盧國各地資助興建了54所「對兒童友善」學校,為這些學校所在學區內的其他學校提供如何提供友善學習空間的典範。Unicef一份2009年報告指出,計畫一開始,他們已援助了7千5百名身心障礙兒童。盧安達政府計畫將在2012年將此計畫推廣到全國4百所學校,也將該準則列入盧安達小學的基本大綱。
HI是推動這計畫的主要NGO。該組織的目標是透過學校與身心障礙兒童特殊教育中心的連結,增加進入主流學校就讀的障礙兒童數目。HI與當地教育單位、家戶、身心障礙兒童、學校同學和當地社群合作,努力喚醒大眾對此議題的認知。該計畫替未進入學校就學的障礙兒童進行校園媒合,提供教師訓練,促進教育及相關基本設施的可及性,並於政府層級推動發展「全納教育」。
透過HI的幫助,克勞德能夠與鄰居兒童一樣進入卡布加伊(Kabgayi)小學就讀。起初,他連走到學校都沒辦法,適應課堂生活也有困難。不過,在密集的物理治療和開始接觸基本教育之後,他變得更獨立,準備好進入學校就讀。
協助克勞德回歸主流學校讀書的納加雅玻夏表示,他所負責的全納教育計畫包括要讓學校的教師和同學做好迎接克勞德的準備。他在教室中張貼克勞德照片,向同學解釋為何克勞德有障礙,邀請全班同學集思廣益,提出讓克勞德融入的方式,並鼓勵父親到校參觀學校為了協助克勞德而設立的各項措施。
克勞德花了好幾個星期才融入學校生活。現在他的成績優異,也交到朋友。他每天拄著拐杖,走上超過1公里的路去上學,雖然這是很長的一條路,但他一點也不介意,每天都很期待上學。
納加雅玻夏表示,從2007年到現在,HI已經協助將近4千名身心障礙兒童進入78所學校接受主流教育。「這非常、非常神奇。」當提到盧安達如何將障礙兒童納入當地學校時,納加雅玻夏這樣表示:「這顯示了我們的人民對新點子的開放性有多大。」
全納教育遭逢難題
基加利教育學院(Kigali Institute of Education,KIE)的研究院院長卡浪瓦(Evariste Karangwa)是盧安達首屈一指的教育專家。他另外在KIE成立了特殊教育需求系,提供全國實施全納教育,招收身心障礙學生學校的教師應有的基本訓練。他表示,過去5年來,盧安達在特殊教育和一般教育領域上都有了「振奮人心的改變」。「不過,」卡浪瓦補充道:「這並不表示一切很美好。我對於改變的比例並不滿意。仍有一大群障礙兒童沒有進入學校就讀;而進入學校就讀的障礙學生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未能完成學業或中輟。」
卡浪瓦估計盧安達的學校中,有54所在全納教育的實施上可稱為「良好」。
盧安達的身心障礙學生仍面臨多重困難。其中包括,家有障礙兒童的家庭缺乏障礙兒童也能上學的認知、貧窮(貧困家庭可能需要子女協助進行照料動物、汲水或撿柴火等工作)、1994年種族屠殺的後遺症(數千名教師在種族屠殺中遇害,造成盧安達的教師數量大幅下降。根據HI,盧安達的師生比高達1:60。)此外,由於盧安達官方教學語言由法語改成英語,相關資源的取得也成為負擔。
社會歧視仍難破除
然而,最大的困難還是在於盧安達社會加諸於障礙者的污名。卡浪瓦表示:「唯一能推動改變的方式在於改變決策者,也就是教師、父母、社區和政策制定者等人的想法。要達到這個目標,目前仍有長一段路要走。除非對障礙兒童的態度有所轉變,政治領域和社區都不願意提供足夠投資去發展滿足這些兒童學習上特殊需求的設備及教師訓練。」
雖然仍有許多進步的空間,盧安達過去開始推動的策略無疑已對越來越多障礙學生和他們的家庭造成了改變。克勞德的父親喬瑟夫(Joseph)了解,他和他的家庭要脫離貧窮,只能將希望放在教育上。他說:「身心障礙兒童的父母一般來說會讓孩子留在家裡。我們應該堅強,讓孩子到教育中心學習。我的孩子過去受了很多苦。現在則大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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