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史文漢是台灣聾人的好朋友;也有人讚譽,史文漢是台灣手語的推手,這些表面有異內涵近似的說法,都代表了史文漢與台灣聾人的深厚感情,也代表他對台灣手語的支持熱誠。這位來自美國的哲學博士,外表金髮碧眼,卻講出一口流利的中文,研究台灣手語至今達廿五年之久,不管是初識史文漢,或是對史文漢相當熟稔的人,都會對他的飽學與專一肅然起敬。
史文漢的英文名字-Wayne H. Smith,在台灣的聾界可說是如雷貫耳,而且在學術上占有一席重要的地位,這從他以往發表的作品如:「我心中的家鄉」(中央日報,12.15.1975)、「台灣聾人最需要什麼呢?」(大同慈光11.12.1977)、「綜合溝通法之理論及其在台灣實施之可行性」、「各國特殊教育新貌」(台灣師範大學特教中心 1978)及「聾人有身為聾人的權利」(手語之聲04.22.1979)以至於和丁立芬合著的兩冊「手能生橋」(1979、1984),還有近日在陽明大學舉辦一場演講「台灣
手語之語言學特色」(01.08.1999)等這些眾多名目的「產品」,都可窺見他對啟聰教育的理念及對台灣聾人的卓著貢獻。
早期的史文漢,在大學時期主修法文,副修葡萄牙文(1970),碩士即拿到東亞研究(1973)及聾教育/語言學(1977)雙學位,後來更在1989那年,以論文主題「台灣手語文法結構中的動詞之分析」拿到了哲學博士學位(Ph.D. Indiana University , Bloomington , IN )。不只精通多國語言,擁有豐富的學識,對音樂也很拿手,在美國的家鄉,他就因此而設立了「學無止境」 (Learning Unlimited)這所私立學校,除了專門教授各種語言外,也教授鋼琴。有趣的是,他修了多國語言,其中
覺得最難的是中文,但也是最喜歡中文,在他的語言純熟度上,中文僅次於英文。加上透過一位客家朋友張新旺的關係,他也對台灣的客家語很感興趣。史文漢不但在語言方面極富天份,同時也很樂於接受挑戰。
先是接觸台灣手語,後而鑽研台灣手語,並享受其中的樂趣,問其理由,該是緣份吧。史文漢第一次來台灣是在1971年,當初的目的是為了學中文;後來在1973年11 月,與大同工學院慈光社的學生一起去台北市立啟聰學校,輔導聾生英語。在頭一次的聚會中,認識了褚錫雄、毛正中、老K、張晏彰、呂修中、陳沛泓.....等人,暇時旁觀他們用手語聊天,由此初識台灣手語,發現台灣手語的生動、活潑和有趣,很感
興趣地向他們學習。雖然剛開始,和聾人溝通大部份需靠板書,才能對手語一步一步的認識、學習,但史文漢認為,和他們做朋友,也應該要和台灣手語做朋友,所以就很認真地學習用手語和聾人打成一片。如今,史文漢的手語,不但可以和聾人交談, 更因為這段的機緣,他成為台灣第一個以分類法有系統研究手語的人,台灣手語的研究,也因他而起頭慢慢成型、組織架構起來。
史文漢的有容乃大,可從這句他曾說過的話看出,他說:「我喜歡視自己為世界公民,不間斷的培養自己對人事物的興趣。」這是為何他能精通多國語言。在他的觀念中,語言是沒有階級之分,也沒有所謂的好與不好,語言就是語言,是溝通的工具,不能因為語言本身的方式及形式就有所差別待遇。對於有些聾人認為美國手語比台灣手語好,史文漢認為這樣的觀念是不對的,只能說台灣手語和美國手語不一樣。
語言的主要功用是用在溝通,對於台灣很多大專院校有手語社教手語,史文漢不反對以手語來表演手語歌,但最重要的前提是,學手語一定要先了解聾文化,並學會和聾人溝通;否則為了學手語歌而去學手語,卻不會和聾人溝通,這不能算是真正認識台灣手語,也不能真正認識聾文化,更是本末倒置的做法。
目前史文漢應台北市政府勞工局之邀來台,主持手語翻譯員培訓及鑑定標準化之計劃的擬定,以期大量培訓台灣手語翻譯員,來幫助聾人和聽人的溝通;同時也和丁立芬著手整理並編寫台灣手語詞典。詞典撰寫需花很多功夫,同時對每個動作的細節都要仔細分析,並在每一個動作點配上適當的動作符號,這是一項很不簡單的工作,要有清晰的思路及分析力。在此,特別向他們獻上十二萬分的敬意與鼓勵。
在研究手語的這條學術路上,史文漢見識了台灣官僚的缺乏效率,也碰上專家學者和家長對手語的反對,使得手語的學術路途更為顛簸,不由得感嘆弱勢語言在台灣的不受重視及備受歧視。他希望台灣的教育學者及家長,能以正常的心態去接納尊重聾人的需要,視手語為聾人的母語,不再排斥。
史文漢對台灣手語的貢獻,身為台灣人應深思,何以屬於台灣的手語,卻要靠老美來研究、鼓勵和發揚,尤其更和反對手語的台灣人成為鮮明的對比。如同史文漢所說,語言是不該有階級之分,研究台灣手語的條件其實並不需要太多及太高,只要「有心」,只要台灣多一些有心人,多用心了解手語,接納手語,研究手語,相信台灣手語的地位會大為提高,研究台灣手語的文獻及學術系統會更多更完善,讓後代的
台灣聾人能有更完整的資料,來了解台灣手語的歷史及本身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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