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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11 02:57 am |
產後住院那三天,可說是月子生活中最輕鬆的時光了,雖然傷口仍痛,但食衣住都有護士及老公定時打點,我只要負責育樂就好,因此花了不少時間在筆談上。
筆談?是的。
在哺乳室認識了一位早我幾天生產的媽媽,因她雙耳全聾,我們只能透過書寫來交談。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她向老公求了好幾年才終於如願的寶貝。想生個孩子何須用「求」的?她笑笑,說自己小時候因發燒過度,造成兩耳聽力永久性的損傷,加上未接受早期治療與補救教學,影響發音學習,現在是既聾又啞,雙耳萎縮後,連助聽器都無法安裝。想像她牽著稚女走在如虎口的馬路,畫面的確令人膽顫心驚!而她的老公雖是先天聽障,但因加裝了電子耳,基本會話溝通沒問題,才稍微縮短兩人與有聲世界的距離。
擔心聽障會遺傳給下一代,也對自己能否照顧好孩子缺乏信心,她老公雖然愛小孩,但始終不肯,也不敢許她一個愛的結晶。直到近年搬回與家人同住,生活上多了可照應的幫手,這個願望才得以成真。
我們站在嬰兒室外看著成排的寶寶,有的滿臉通紅大哭,又抱又哄又塞奶嘴都沒用。「如果可以,真想聽聽我女兒的哭聲是什麼樣子,即使只有一聲也好。」相較於避寶寶哭聲唯恐不及的我們,這個願望多麼渺小又艱鉅啊!
雖然我還是無法將寶寶的哭聲當成天籟欣賞,但每當被寶寶的哭聲逼急,甚至想戴耳塞換尿布時,思及這句話,心境也就更平和、有耐性了。
【2011/05/10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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