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7-03 中國聾人網

“我現在過得很幸福。”鬱瑞雲在紙上用力寫下這句話,笑著推到記者面前。工作上,他吃苦耐勞,得到公司領導的認可;生活上,妻子賢惠,一雙女兒聰明懂事。對他而言,這個無聲的世界不再生冷,家人的陪伴便是最好的幸福。

 “世界一直很安靜” 
除了聽不到聲音和無法講話,44歲的鬱瑞雲和任何一個正常人差不多。接受采訪時他會不停地打手勢,告訴記者他很緊張,遇到無法表達的情緒有點著急,在紙上寫了又劃去,尋找最合適的詞表達自己的意思。     張家港聾協供圖:鬱瑞雲和聾人朋友到公交場站做好事。     鬱瑞雲每天都會乘公交車上下班,他已經習慣了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讓自己看上去與正常人無異。公司的同事也說他“勤勞、樂觀、有修養,很容易溝通”。     自從六歲時的一場高燒奪去了鬱瑞雲的聽力,他就被命運推到了無聲的世界裡。“後來發現不能和正常小孩溝通,有時候會覺得很孤獨。常常看到其他小孩和母親談話,我卻沒法和媽媽講話,很傷心。”14歲那年,鬱瑞雲被送往常熟讀書,接受專門的教育。他的字寫得很好,這是他與人交流的重要手段。     “適合聾啞人的工作,太少了。”鬱瑞雲皺著眉頭在紙上寫道,“但是我們比較專注,因為沒有聲音干擾,洞察力可能比正常人還強。”     寫下這句話,是因為鬱瑞雲被迫輾轉了多家單位:1990年進乙基苯廠工作,一年後下崗;1991年進長山村食品廠當搬運工,一年半後失業;1992年村委安排他進長山村絲織廠,兩年後失業在家……殘障人士是就業市場的弱勢群體,鬱瑞雲覺悟,擁有一技之長,才能幹得長遠,“被人瞧得起”。     1995年,他通過親戚朋友的介紹,進入上海港機廠車間實習,學習自動焊技術、手工專焊。作為學徒工,工資很少,還要贍養母親,只能一點一點從自己的伙食費里扣。“那時候經常不吃飯,就埋頭工作,也不覺得餓。” 焊接並非鬱瑞雲想像中的那麼容易,更何況他還是一個聾啞人,與人交流是最大的障礙。那時,他穿著工作服,戴著面罩,練習焊接的步驟、手法。遇到難題,他脫下手套及面罩,從兜里拽出紙和筆,寫下疑問,與一旁的師傅交流;得到回复,再戴上裝備,繼續工作,如此反复……“一個簡單的步驟,可能要寫上好幾頁紙。”可鬱瑞雲並未放棄,他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現在,他已經取得電焊高級技師的資格。    2013年2月進入上海港機中尚公司金港分公司車間鋼構隊從事自動焊工作以來,他吃苦耐勞,任勞任怨,出色完成了各項任務。依靠自己的雙手生存,這是鬱瑞雲熱愛這份工作的原因,不能為世界帶來聲音的他,有了機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一抹弧光的色彩。     “幸福是家人的陪伴”     妻子楊小玲是正常人,“看上”鬱瑞雲,是因為“他老實、勤奮,對我好”。最初楊小玲的娘家人反對,但鬱瑞云有對策——天天跑去“獻殷勤”。“小伙子就是聽不到,也不會說話,心腸倒是蠻好的。”楊小玲的母親最終成全了這段姻緣。     與別人一樣,鬱瑞雲和妻子溝通也用文字交流。噓寒問暖、家長里短,都流淌在一段段文字中。有人不禁問,所有的對話都得寫下來,這是有多累?楊小玲卻視作為一種幸福:“通過文字,一些心裡話更容易表達。兩人的心更近了。”事實上,大多數時間,他們只需一個眼神或動作,便能默契地完成“交流”。     在書房一角,密密麻麻地堆著一摞摞本子,這都是鬱瑞雲與妻子的交流“語言”。“今天燒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明天下雨,早上別忘了帶傘。”……隨意翻開,盡是生活語言,卻充滿著幸福。現在,楊小玲在南京的一家服裝廠工作,每月回家一次。想念妻子時,鬱瑞雲就拿起本子,尋找美好的生活點滴。     鬱瑞雲的大女兒鬱苗在常熟理工學院讀書,她每天都與父親發短信,聊些生活及學習情況,並且堅持半個月回一次家。“她很懂事,生活上節儉,課餘有時外出兼職,賺一點生活費,減輕了家裡的負擔。”鬱瑞雲欣慰地在紙上寫道。     小女兒鬱妍在港區小學讀書,她則相對調皮得多。有時她晚上玩電腦太晚,鬱瑞雲會寫下:“早點睡,別只知道玩電腦,學業為重。”然後撕下,塞到女兒房門底下。鬱瑞云不期望與女兒“正面衝突”,他認為這樣的教育方法更適合自己。     鬱瑞雲最期待的時光,便是家人的陪伴。在外人眼裡,他是一個聾啞人,但他從不因此而沮喪,甚至過得更加幸福,沒有過高的追求,只求平平淡淡的生活。“我現在過得很幸福。”這應該是他心底最真的聲音。 文章來源:張家港日報記者任星海    圖片來源:張家港聾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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