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hi.chinanews.com.cn      2009年08月24日 08:57


 


被騙外出打工


  聾啞女孩2年沒音訊


  中新海南網8月24日電 據南國都市報報道,林菊原是海南省特殊教育學校的學生。父親早逝,母親堅強地撫養3個孩子。林菊讀高二的時候,老家的工廠招工,林菊放棄學業回家打工,一個月五六百元工資。


  工資不高,林菊一直都有所遺憾。2007年底,有個外地的聾啞人說這裡工資太低了,問林菊到不到內地去打工。高工資誘惑了林菊,她欣然同意前往。


  “我去參加朋友的生日,過幾天回來”,林菊給媽媽留下這張留言條後便離家了。從此與家人開始了長達2年的分離。


  今天上午,記者聯繫上林菊的母親。她告訴記者,林菊自從離開家之後,只與家裏通過2次電話。因為林菊不能說話,每次都是一個女的陪她來打電話,每次都是讓她寄錢。林菊的母親回憶,電話來自瀋陽,來電的女的讓她把錢存到女兒的卡號上,她詢問女兒的近況,對方卻很兇地讓她“別多問”。她把錢存到女兒的手機賬戶上,但每次打女兒的電話卻總是關機。


  過了不久,又有一個女的給她打電話,讓她寄錢給女兒吃飯。“我女兒不是打工嗎,她掙的錢呢”,對方卻沒有理會她。她去存錢時,發現對方給的賬戶開戶名不是女兒的名字。儘管如此,擔心女兒在外面餓肚子,她還是寄了200元。


  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女兒的消息。


  直到今年8月17日中午1點半,家中的電話突然響起來,電話那端卻沒有聲音,她知道是女兒,但女兒卻不能說話。她不會發短信,托侄女發了短信過去,很久才收到女兒的短信回復,“媽媽,我騙你了,我在很遠的地方”。


  “從那天到現在,我每天都做噩夢,夢到她被人賣到山區裏,逃不出來了,她又不能說話”,林媽媽在電話裏泣不成聲。


  啞女寫字向武漢警方求助


  民警送她回到親人身邊


  就在林菊往家裏打電話時,她還給當年教她的海南特殊教育學校的符老師發了求助短信,“符老師,這是我最後一條短信發給你,我兩天都沒吃飯,餓死了,他們不肯給,罵我”。


  符老師在電話中告訴記者,當時接到林菊的短信時,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後來了解到她被人控制的處境後,開始幫她想法如何逃脫。


  今年8月21日,符老師帶隊參加全國特奧游泳運動會,林菊的弟弟作為運動員也一同前往。當林菊知道這個消息後,盤算著如何與符老師他們會合。


  符老師他們乘坐T202次三亞到北京西的火車,一路上雙方不時用短信聯繫。火車快到廣州的時候,符老師發短信告訴林菊,告訴她火車在22日晚上8點15分到達武昌火車站,讓她別帶衣服,偷偷出來,而且不要打的,乘公車到武昌車站找警察,讓警察幫她進站與他們見面,他再幫她補票。


  22日下午,趁著控制她的人讓她出來盜竊的機會,林菊搭上公交車來到武昌火車站,找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我被人騙了”,林菊將自己的難處寫在本子上,向警方求助。


  警方了解情況後,聯繫武漢鐵路公安處武昌車站公安段,將此事移交給鐵路警方,讓他們幫忙送林菊進站。


  今天上午,南國都市報記者電話聯繫上了將林菊送進車站的趙警官。趙警官說,當時聾啞女孩提供了一個符老師的電話,在確定老師要經過武昌站後,他把林菊送到老師身邊。


  “我弟弟在你身邊嗎,我哭了一天一夜了”,林菊歸心似箭,發給老師的短信也蘊含著濕濕的淚水。


  當三亞開往北京西的火車一靠站,看到弟弟時,兩人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自曝受人控制被迫盜竊


  不肯幹被罰站站到暈


  “瘦了、黑了,那些純真的眼神也沒有了”,符老師遺憾地告訴記者。林菊的弟弟也發短信告訴母親,姐姐變得又瘦又黑。


  符老師給林菊補了臥鋪票,把臥鋪讓給了林菊,自己則到餐車裏睡覺,“讓她和弟弟在一起,她會有溫暖的感覺”。這是兩年來林菊睡得最踏實的一個晚上。


  經過手語溝通,符老師了解了林菊這兩年的生活。林菊告訴老師,2007年,她被人帶出來後,先到瀋陽的一家傢具廠打工,但是工資很低。最後那些人又把她帶到廣州,在那好吃好玩的,不用幹活,但這種好日子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林菊後來才知道這只是控制他們這些人的一種操控方式。


  最後,她被帶到了武漢。在出租屋裏,住著不少和她同樣的聾啞人,有男孩有女孩,他們被要求去盜竊還錢,所謂的錢就是帶他們去玩的那些錢。


  “不願意就會被打,面對著墻壁跪著,或者罰站,有的人甚至站到暈了過去”,林菊告訴老師,剛開始他們都不肯,就被那些人打,打得很厲害。手機被沒收了、身份證、殘疾證都被搜走了。“如果你們要離開,就把欠我們的錢還給我們,要不追到海南我們也會找到你們”,林菊表示,她當時身無分文,因為怕被打,只好被迫同意了。


  林菊透露,這個團夥教他們如何偷東西,並教他們對付警察的辦法,一旦被警察抓住,就不要用手語,這樣警察就審不出來了。林菊因為盜竊進了派出所十多次,每次都是用這種方法,最後被放了出來。林菊說,那些男孩跑得快,一般都能逃脫,她們這些女孩就不行了。這個團夥一般都是早上睡覺,下午2點出來盜竊,盜竊地點一般在市場裏。每次出來,都有人在後面監控她們,如果偷到東西私自藏起來,會被打得很慘。“所有收入都要上繳,說是還債”。如果偷不到東西,就沒有飯吃。即使有飯吃,也是非常差的飯菜。


  林菊說,最初想回來的時候,對方開口索要1.3萬元。在最近她又表示要離開時,欠債被追加到了5萬元。因為怕被對方“追殺”到海南,林菊也不敢輕易離開。有一次在街上,看到一個聾啞姐姐在打手語,她馬上向這位姐姐求助,聾啞姐姐給了她50元買了張手機卡,從此她有了對外聯繫的號碼。平時發短信時,就向住在出租屋旁的一位好心大姐借手機,然後躲在廁所裏發。


  經過一年多的“工作”,林菊說控制她的人漸漸對她放鬆了警惕,讓她有了更多的脫逃機會。看到那些被偷的人,林菊的良心也在受著煎熬,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去。


  記者試圖與林菊短信溝通,但是林菊目前心情仍無法平靜,不願意透露更多的事情。


  可憐母親擔驚受怕


  希望女兒找一份身邊的工作


  南國都市報記者今天採訪了林菊的媽媽,對於女兒的歸來,她在高興之餘還有未完的擔憂。


  她告訴記者,昨天接到符老師的電話,兩年多來一直提心吊膽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因為女兒被騙,她一直擔心村裏有流言飛語,一直聲稱女兒是在外面打工,並沒有出什麼意外。她的孩子,除了大的孩子正常,女兒和小兒子身體都出現了問題,女兒生出來就失聰,小兒子的一邊耳朵聽不到,“我的命很苦”,電話中她幾度落淚。


  丈夫早逝,所有家庭重擔都落在這個農村婦女的身上。小兒子參加特奧會得過獎章,漸漸改變了家中的生活環境。“只要回來就好”,可憐的母親哭泣著說,她擔心女兒又被騙走了,希望給女兒找一份就在身邊的工作。


  作者: 紀燕玲 實習生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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