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精神科醫師江漢光。
記者曾學仁/攝影
知名精神科醫師江漢光的養生方法,就是身體力行他常勸慰病人的:「接受它、面對它」。坦然面對人生難免的病痛,以平靜無欲、規律簡單的生活來回應,就能像他一樣,用爽朗的笑聲來過每一天。 江漢光精研憂鬱症、失眠、阿茲海默等精神神經疾病,曾任三軍總醫院精神科主任。後來轉到書田診所看診,他看病有耐心且病人多,診間常有名人、企業老闆;只是門診常看成「午夜診」,診所一度還要在深夜給候診病人送茶和點心。 右耳全聾 折騰兩年才慢慢接受 總是帶著笑意的江漢光,說起自己的病史也是笑哈哈的。他說,幾年前一個夜裡,他結束門診回家吃麵時,耳際突然響起一連串放鞭炮般的「霹靂啪啦」聲,他旋即昏倒在地。四、五分鐘後醒來,他診斷自己是「突發性昏倒」。心想可能太累所致,就早早上床睡覺。 隔天早上他被家中電話吵醒,但奇的是,他習慣以右手右耳接聽電話,但連著三、四通都是「不出聲」的怪電話,他不以為意就一一掛了。直到手機響了,他改以左耳聽電話,是太太打來的,她擔心地問,為何他把前幾通電話都掛了…「在0.1秒間,我就明白了,我右耳全聾了。」 江漢光原本就有中耳炎宿疾,但仍無法接受自己突然「聾」了。憑著當醫師的優勢,他看過十位以上醫師,有的告訴他有七成恢復的機會,有的在他耳膜上挖大洞引流中耳炎積水,有的在他耳朵內打高劑量類固醇讓他痛不欲生,有的要他花大錢作十幾次高壓氧治療,有的幫他針灸。但病情不但沒有起色,甚至惡化到只要坐電梯上樓超過20層,中耳炎就會復發;持續發作的眩暈更害他生活大亂。經過兩年折騰,他才慢慢接受自己右耳全聾的事實,也發現像他這樣突然失聰的人並不少。 他自此學著靠左耳過日子,學著接受生活中的不便,學著丟棄部分尊嚴。只剩一耳的聽力,背景聲音太吵雜時,他就成了聽障人士。和太太在馬路上散步時不再能輕聲聊天,騎單車也不能講話。在喜宴上總要把自己的左耳湊到別人跟前。太太已習慣附在他左耳說話。他則習慣兒子抱怨說,為何老爸總要他們「再講一次」。 視網膜破洞 感謝醫師「絕情」 但禍不單行,原本就有兩千度高度近視的江漢光,去年左眼視網膜黃斑部上竟破了個大洞,他眼中直線都變歪斜,看診時必須貼著電腦螢幕看資料。有的醫師說可開刀,但要趴在床上一兩周。但有一位眼科醫師很坦白地告訴他,「恐怕是沒有用的」。 江漢光說,那一刻他和所有的病人一樣,覺得這醫師太絕情。但身為常要跟病人實話實說的醫師,他明白並感謝醫師「絕情之必要」。就像病人想靠喝牛奶、吃香蕉治療憂鬱症時,他必須絕決地搖頭說:「這是沒有用的」。因唯有如此,才能幫病人「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江漢光笑說,聖嚴法師這句話已被精神科醫師廣為抄襲,當作病人守則第一條。 回顧自己的病史,江漢光說,他跟每個病人「完全一樣」,總追著醫師反覆地問:「我會不會好?」「我何時會好?」「我還要吃多久的藥?」 成為病人 才瞭解病人的脆弱 作了一輩子最重視同理心的精神科醫師,他說,直到成為病人,才真正瞭解病人的脆弱,才知道有的病人為何要那麼多年才能接受自己的病,也才體會到病痛對心智活力的影響。 他說自己在「又聾又瞎」後,對外界邀約常是能推就推了。江漢光說,看到許多同齡或更年長的醫師仍活躍傑出,固然讓他欽佩羡慕,但因對自己健康體能的了解,他知道最適合自己是平淡安靜和單純有序的生活。 單車、跳繩 保健食品「吃一點」 所以他讓自己的生活規律到幾乎365天如一日。每天除了看診,就是回家陪家人。他年輕就愛運動,二、三十年前,還不流行騎單車時,他就開始騎車。那輛一萬多元的小摺,是他最豪奢的花費。得空時就到台北市自來水園區外的自行車道騎個兩三小時。 他也買過跑步機和踩步器,但都很快就嫌煩了。唯有自小喜歡的跳繩,百跳不膩。因此他在辦公室和診間都擺著跳繩,「一條才幾十元,任何地方都可以跳」,他常趁著看診的間隙時間,跳個五、六百下。他建議,作運動要選「唾手可得」的,才能持之以恆。 這時江漢光突然反身拉開背後的抽屜,滿滿都是各種維他命、保健食品。他又哈哈笑說,以前他最鐵齒,不相信這些,但太太愛心購買,他只好乖乖地「想到就吃一點」,但書田多數是放到過期丟掉了。他仍相信,只要飲食均衡,不必額外補充什麼健康食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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