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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使人充實,但目前主流的紙本印刷出版品與未經調整為易讀的資訊對於視覺障礙、聽覺障礙、心智障礙、學習障礙、失智症等身心障礙者來說,在接觸與理解上不是無法讀就是有看沒有懂。究竟他們在求學、平時閱讀、接受公共資訊時會遇到哪些困難?而政府、圖書館與學校對於促進身心障礙者閱讀提供了哪些支持服務與措施呢?

透過自由撰稿者劉惠敏(採訪)與張雅雯(撰稿)的文章一探究竟。


許庭榮(右)與作家謝哲青(左)合影,謝哲青手中拿著自己的著作《星空吟遊》一書。

聽不到常常會形成口語障礙,甚至是閱讀的障礙,不過對於重度聽障者許庭榮來說,雖然語言表達仍不夠清楚,需要透過手語翻譯與他人溝通,但從小大量閱讀的經驗,讓他不僅是認得單字,更可以深入理解文章脈絡,因此陳述事情時條理分明,還取得運動管理的碩士學位。

許庭榮出生沒多久就被發現是聽障,只能聽到消防車那種喔咿喔咿的高頻聲音,聽不到會嚴重影響語言能力的培養,許庭榮表示自己聽和說的能力確實不足,幸好透過學校的教育訓練與家庭支持,讓他從小就積極加強讀和寫的能力。

大量閱讀與寫作練習 累積文字能力

很小的時候他就去語言訓練中心,就讀國小、國中時是半天讀普通班,然後再去啟聰班做加強,老師從小一開始要求他每天寫日記,「那時覺得很痛苦,不知道寫什麼。」,中年級寫作文以及寫讀書後的心得,高年級開始參加作文比賽,上了國中也要寫日記以及每週交1篇週記,他認為語言不是一夕就懂,自己的文字能力是靠大量練習累積下來。

老師也用集點獎勵的方式鼓勵他們借閱圖書,小學時他就對《亞森羅蘋》、《東方特快車》等小說感興趣,更意外是國中時,還透過讀小說讓自己電動破關,「那個電動裡面是金庸武俠小說的人物,要過關必須了解不同角色的武功秘笈,這個過程促使我增加許多閱讀量。」

許庭榮指出在啟聰班時,老師不只要他們懂得書本上面的字,還會有些評量或問答題,比如《西遊記》孫悟空一行人遇到什麼樣的妖怪,要寫出來並依序排列出來,「這樣的練習讓我對文章的脈絡比較清楚,真得讀懂書上在講些什麼。」

高中後由於就讀的學校沒有啟聰班,他就和一般同學共同上課,問他學習是否遇到困難?他笑說自己因為小時候大量閱讀訓練,字彙能力不差,不過有些名詞真的不太懂,比如生物課本提到的細胞膜,「字我看得懂,但我不理解這是什麼。」

另一個難題是英文,他表示其他科目靠著「背多分」就可以過關,但是語言的科目,聽不到的情況下只靠著讀唇形,很不容易學習,也難以馬上互動,他能做的就是靠著勤做筆記以及看參考書,或是額外跟老師詢問來加強。

大學時他念管理科學系,印象深刻有一堂必修課是「消費者行為」,授課的是外國老師,這也是他第一次接觸全程講英文的老師,他先拜訪老師告知自己是聽障者,詢問有什麼方法可以加強學習,沒想到老師是臺灣女婿,和他一對一溝通時可以講中文,在課堂上也盡量把互動的英文問答寫在黑板上,減少他的學習障礙。

「高中後就要靠自己學習,大學時我才學手語,一直到大三時學校才有資源教室;我畢業11年後再念研究所,相關協助資源就豐富許多,可以申請手語翻譯與聽打服務。」他表示透過這些輔助,研究所時和老師的互動最沒有障礙,可以透過翻譯及時問答。

許庭榮笑說,或許因為自己是先大量閱讀、之後才學手語,這兩者的文法不太一樣,閱讀文字就是和一般人同樣的理解方式,手語是用圖像表示、要配合上下文去抓意思,如果是不熟悉的議題如政見發表會,他看手語反而需要解碼,讀即時字幕比較能幫助吸收。

演講提供手語翻譯服務 促進聽障者參與

由於對閱讀很有興趣,他也積極去參與書展、講座,許庭榮表示很多服務必須靠自己去爭取,比如今年他去台北國際書展聽作家謝哲青的演講,原本以為可以跟社會局申請手語翻譯服務,卻被告知書展有販賣門票,是一種商業行為,不符核銷原則。

不過社會局幫他轉介聯絡文化部,從這個管道另外提供翻譯費用,順利與書展談妥提供手語翻譯人員,「透過爭取讓我們聽障者更方便參與這樣的活動,文化部承辦人說第一次遇到這種需求,我進一步提出希望明年書展的主題活動演講都能安排手語翻譯,他們承諾會回去思考看看,我很期待。」

然而他也有過不愉快的經驗,曾寫信給一個講座的主辦單位,希望安排坐前排,以便他可以看清楚分享者的唇形,並且允許他帶手語翻譯員進場,沒想到該單位要求他去小房間看電視就好,以免影響他人,「我們的要求真的會影響到別人嗎?這是很主觀的想法,也造成聽障者長期缺乏社會參與。」,他期許社會大眾以更友善的態度看待聽障者的需求,這就是最好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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