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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前,我們與主辦人、導演反覆討論,一直不清楚怎麼定位我們的角色及呈現方式。應該單純翻譯內容就好,或成為演出的一部分……

 

 

藝譯手包辦 圖/奚佩璐
藝譯手包辦 圖/奚佩璐
 

納入各類觀眾需求的歌舞劇

曾問過身邊的聾人朋友,為什麼他們很少進劇場或參與類似的藝文活動?原因無他──台上的演出,無論是戲劇或歌曲演繹,他們皆無法「接收」,因此即便受到邀請也難提起興致。針對這個狀況,關心此議題的人士開始推廣「文化平權」,最近就有幾場辦得有聲有色的藝文活動,吸引不少聾人朋友走進劇場。

由「台灣障礙者權益促進會」與「香巴拉劇坊」合作的「《無礙.吾愛》祝妳幸福」障礙者平權歌舞劇,便是其中一個。他們一改過去生硬論述障礙者遭遇到的困境與歧視,轉以愛情故事為框架,將其想要爭取平等與愛的權利編寫入戲,邀請直立人(相對身障者的稱呼)和肢體障礙演員共同演出,用歌聲和對白將生命裡遇到的礙與愛,大聲對世界呼喊出來!雖然這幾場演出是以肢體障礙者為主角,且為歌舞劇,但演出中有投影字幕,亦請了手譯員翻譯,讓聾人朋友也能同步看戲。我和另外兩位手譯員好友,便接手了這個特別的任務。

演出前,我們與主辦人、導演反覆討論,一直不清楚怎麼定位我們的角色及呈現方式。應該單純翻譯內容就好,或成為演出的一部分?這個思考過程讓我想起2009年台灣舉辦聽障奧運期間,恰巧遇上台北藝術節,法國國際視覺劇場與愛意流轉劇場帶來一部很特別的作品:《低迴李爾王》(改編自經典莎翁四大悲劇之一《李爾王》)。這個故事大家想必不陌生,但特別的是,導演將李爾王的小女兒──一個不擅言辭可對父親充滿真摯的愛的角色──交給了一位聾人演員擔綱演出,讓她以法式手語詮釋優雅、濃烈、艱澀的詞句。此外,劇中還有一名說書人,時不時出現在場上,同樣運用手語,以旁觀者的角度與觀眾分享情節的低迴之處。

與聾人觀眾聊台上發生的事

我當時和聾朋友、手語翻譯的夥伴們一起去欣賞這齣戲,發覺不論是聾人或聽人,皆站在一個差不多的基準(障礙)上觀賞這齣戲──沒有人懂法文及法式手語(不同國家的手語都不一樣);我們僅能依賴的,僅有舞台正上方的字幕和演員的表情與肢體。戲後,大家全被導演充滿創意的編排、演員們極具張力的演出打動,而那也是我第一次強烈感受到,單靠視覺接收、消化訊息,原來是這麼吃力且緊繃。

有了那回經驗,面對這次的歌舞劇,我們從原先設定的「如外掛程式般的翻譯機」,漸漸「跨界」出去,開始觀察演員們的排練,詢問並了解台詞內容和動作走位細節,想與舞台上的演員們同步,甚至融入。我們想像自己是個旁觀的路人,輪流用手語與台下的聾人觀眾「聊」台上發生的事,即使是在演繹歌曲時,也努力成為演員的「分聲」,唱出他們心中的歡喜、悲傷、憤怒與膽怯。

三場演出結束後,有聾人朋友跑來道謝,認為手語翻譯讓他更了解劇情並投入其中,也有人覺得我們像手語廣播劇,很有意思。雖然如何與歌舞劇連結還有討論空間,部分翻譯也仍有力有未逮之處,可對於文化平權這總是不錯的開始與嘗試,我深深期待未來有更多展演納入各類觀眾的需求,讓展演「藝(/譯)」手包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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