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已走到盡頭

再見還未說出口

是否就這樣

揮手就遠走

再也無法挽留

服從這不願意

卻無法說不願意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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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我正這麼懷疑著,媽拍我的肩膀責怪說:「怎麼這麼不懂禮貌,見到長輩

也不會問好。」


於是開口說:「蕭伯伯好,飛叔好。」


飛叔在旁說:「對你蕭伯伯該改口叫爸了,你和淑芳的婚事,真的連我都沒想到。」


蕭伯伯對著大家說:「文彬這孩子以前見過面就很討我喜歡,很聰明講話很有教養,做

事也很伶俐,跟我們家淑芳很登對,以後我那點家業也總算有傳人了。」


飛叔笑說:「那點家業,用這樣比喻還真是客氣了,在台灣誰不知道你家產億萬貫,文

彬,淑芳你可要小心保護好,不然淑芳可是綁票集團眼裡的肥肉哦!」


我毫無插口的機會解釋,竟沒想到爸媽趁我不在家就把我給賣了,爸媽和蕭伯伯飛叔聊

著我和淑芳的婚事,我卻無心在這上面,暗想:難道我真的要和淑芳結婚嗎?叛逆的我

竟想逃開這裡,不承認這場訂婚,眼角瞄向坐在身邊的淑芳,她低著頭像是在想些什

麼,今天的她看起來格外耀眼,臉頰施上淡妝,穿著一襲連身的旗袍,想起施加在她身

上的罪行還不夠嗎?天生殘疾已是最殘忍的酷刑,而我更不應該對不起她,對淑芳再也

提不起恨意,無法想像要是我真的拒絕,又會是什麼樣的場面?


心裡這時浮起婷婷的倩影,但婷婷身邊出現了另外一個陌生人的影像,那是個我不認識

的人,而是要與婷婷結婚的醫生,我恨婷婷,為什麼不聽我解釋,在拒絕我後又為什麼

要接受另一個人的感情,即使現在在婷婷鬧僵了,仍無法接受她去愛別人,愛情....誰

能不自私呢?


淑芳把眼睛瞄向我這裡來,看著她的眼,感覺有點徬徨與不安,或許她正在猜我心裡在

想什麼,我沒有閃躲凝視她的眼睛,她卻害羞的繼續低頭,腦裡反覆思量,做了最後的

決定,決定接受家裡的按排和淑芳結連理,笑容滿面的由媽手中接過訂婚戒指套在淑芳

手上,淑芳表情倒是有點驚訝,但任誰也都不曉得我的心裡正淌血。




真的做了決定

就不在後悔

那怕以後波折坎坷

那皆是未來的事

未來

又有誰能預料

交給天吧

一切就由天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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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紅紙上有七八個日期,那是請算命先生看的良辰吉日,從來也沒想過,我會一畢業

就結婚,還以為婚姻對我來說還是個遙遠的日期,眼前的日子卻沒一個拖過十月,爸媽

早就幫我安排好了,怕與兵役徵調的日期相衝,所以時間緊的很,一種莫名的緊張在心

裡擴散,真的沒想到這個日子,來的那麼急那麼快,連讓我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

有。


回到家裡,迫不及待的問爸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問我?問你自己吧,你都已經....把人家那個了,還不打算將人娶過門來嗎。」


「真要這樣娶他入門嗎?」


爸臉色馬上全變,大罵說:「難道你就只想玩玩人家嗎?我怎麼會生你這個龜兒子,不

知道前輩子幹了什麼壞事。」


「您別生氣,只不過沒想到這麼早結婚罷了。」


媽勸著我說:「唉....說起來都是我們對不起人家,理當要負責到底。」


爸說:「人家蕭先生是非常有名望的人,肯把女兒嫁給你,那可是你的福氣,還嫌東嫌

西,要不是淑芳一口答應,我去提親的時候,蕭先生還不怎麼肯咧,還好旁邊淑芳一直

講你的好話,最後蕭先生才看在淑芳面子上,才肯點頭跟我們做親家。」


暗地裡想,這可是淑芳用心良苦的計謀,怎麼可能她會不肯呢,深深嘆了一口氣。


媽說:「怎麼....你不高興和淑芳結婚嗎?」


眼看著爸又要變臉色連忙說:「沒有。」


爸媽終於開始學手語了,因為他們認定淑芳是未來的媳婦,要是不會手語,一家子怎麼

溝通,淑芳來我家的時間,也越見頻繁,媽是個不做家事的職業婦女,以往婷婷在家幫

忙做的家事,現在全落在淑芳身上,淑芳似乎樂在其中,不抱怨的在我家作實習新娘。


已經一段時間沒見到婷婷了,真的很想她,不知道她怎麼樣了,爸媽叮嚀著不許我再去

找婷婷,怕傳到蕭伯伯耳中,也怕閒人嫌語,終究自己快結婚的人,不能出亂子才行,

腦裡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婷婷的一顰一笑,看著淑芳在我家忙上忙下,想著婷婷是不是也

在另外一個人家裡幫忙呢?越想....越不敢想,和婷婷已經快五年的交往,這段情誼一

下子煙消雲散,真的太出乎意料了,也太難接受這命運的捉弄。





只差一步路

為什麼依舊回想起她

放不下 割不捨

是因為那段愛

曾是那麼刻骨銘心

叫我想忘也忘不了

收藏在心中最深的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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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的日子仍然還沒定下,坐在客廳裡看報紙,看著淑芳在我們家忙進忙出,似乎也被

她的真心打動了,一個富家女肯放下矜持,在我們家做打雜的工作,也難為了淑芳,不

過這全要怪我那個從不做家事的老媽子,要不是老媽偷懶,又怎麼會讓淑芳還沒過門的

媳婦,就在家裡幫忙做家事,以前家裡亂七八糟,是來我們家的婷婷看不過去,所以才

主動幫忙,而現在媽也不管淑芳願不願意,就把人叫到家裡,唉....也不知道,媽是有

意要我跟淑芳培養感情,或者真是她再偷懶。


門鈴響了,淑芳當然聽不到鈴聲,所以走到大門去開門,沒想到....來的竟是最想見

到,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婷婷。


「恭禧你呀,聽說你要和淑芳結婚了。」


婷婷是用手語說的,顯是他仍不想開口,而我竟愣了半響說不出話來,雖然是婷婷先與

人定下婚約,棄我而去,但我答應和淑芳結婚的事,總覺得是我對不起婷婷,何況淑芳

和婷婷還是好朋友,像是我和淑芳兩個人一同背叛婷婷。


「我....我....」話還沒說完,後面的淑芳以從房內走過來,看是誰來了。


婷婷見到淑芳,驚訝一會兒,隨即恢復正常,倒是淑芳一見到婷婷,連忙過來拉住婷婷

的手邀他進到家裡坐,面對著這兩個女孩,我處在當場有些尷尬,婷婷拿了一支鑰匙遞

給我,用手語比說:「這是你們家大門的鑰匙,今天我是特地拿來歸還的。」


當婷婷比完最後一個手勢,我心也碎了,這代表著從此恩斷義絕的意思,也許吧,都快

要男婚女嫁的人了,婷婷實在沒有必要在保留我家的鑰匙,也沒必要留藏我跟她曾經的

感情,掩飾自己的傷心說:「那鑰匙直接就可以丟了,沒必要拿到我們家。」


婷婷聽完我這麼說,手上拿著鑰匙,不知是收回好,還是丟在桌上,愣坐在椅子上,淑

芳一手接過婷婷手上的鑰匙,比著手語說:「婷婷,我們結婚當天,你要作我的伴娘

喔!」


婷婷臉上帶著尷尬,眼角望著我,似乎在詢問我的意見,我故意轉過頭不去看她,越是

多看她一眼,說不定就會打消我結婚的意願,經過一陣子,大家都沒說話,婷婷手語打

破僵局對淑芳說:「我最近也是快結婚的人了,也許會很忙,沒時間幫你。」


淑芳問說:「什麼時候結婚,怎麼沒發喜帖給我呢?快告訴我日子,好過去喝你的喜

酒。」


婷婷並不答話,反問淑芳說:「那你們呢,日子定了嗎?也要通知我一聲,好讓我跟我

未婚夫能喝你一杯喜酒。」


聽婷婷說出未婚夫三個字,竟一股醋勁胸口欲欲而出,望著婷婷,這個曾經是屬於我的

女孩,竟真要嫁別人了,望著她的眼,似乎也發覺她眼裡同樣的無奈,畢竟我們都曾經

那麼深刻的愛過,而現在新郎新娘都非對方,卻心底彼此仍留著情感,真怨上蒼做這無

情的安排。




為何要來勾起我的傷痛

情若能還得了

見著我就不用心痛

看你難過

我又何嘗快活

只不過

你已是你 我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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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芳拉著我的衣角,才回復神智,聽到婷婷在耳邊說聲未婚夫,對我的打擊實在太大,

幾乎完全失去理智完全崩潰,淑芳問我說:「日子定了沒?」搖搖頭,提起僅有的力氣

說:「還沒決定....。」


淑芳問婷婷:「到底你大喜的日子是什麼時候?」


婷婷比說:「大約在七月中旬,記得要來參加我婚禮喔!」


淑芳笑著比手語說:「先說恭禧了,我和彬絕對會參加的。」


我一點也不想恭禧婷婷,我沒有那種雅量和勇氣,婷婷走後,望著眼前的紅紙,終於決

定了結婚的日期,那即是在七月七日當天,比婷婷結婚還早幾天,或許是為了恨婷婷先

棄我而去,而定在這比她還早日子,好似向她示威說:「是我甩了妳,而非是妳不要

我。」這樣雖然有點無聊,有點幼稚的感覺,但強迫自己這麼去想,才會使自己心裡好

過些。


告訴父母和蕭伯伯這個消息,他們都很贊成,早一點結婚還可以去度蜜月,不然要是靠

近我兵役徵調的時間,一結完婚恐將即刻去當兵去了,日子定好後,就是一連串的傳統

婚禮的作業,拍結婚照、定喜餅、印喜帖,都是世俗難免的準備,淑芳對這些意見不

多,完全任由我決定,而我也不知道怎麼去選擇,交給媽去費心,倒省下不少麻煩。


婷婷和淑芳還是時常來往,這點最讓我想不到,女人的友誼真的如此頑強?淑芳把我從

婷婷的身邊搶走,居然還能繼續當婷婷的好朋友,埋怨著猜想是婷婷很早就想離開我,

而淑芳只是助一臂之力,才能讓她找到作醫生的金龜婿,想到此,對婷婷愧疚的心理一

絲無存,甚至恨她,恨她為何要如此傷害我,害我傷心,深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對婷

婷說:「我娶淑芳,就如了妳的心意吧!」不然事到如今,還能怎樣呢?


結婚的日期越來越近,爸媽為婚禮忙著,真不知道是我要結婚,還是他們要結婚,我忙

的時間,跟他們比起來有若螢光,要不是拍結婚照需要我本人,說不定爸媽都代勞了,

忙上忙下,我並沒有為結婚之事而喜樂,覺得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儀式,就像買房子要去

辦的手續一樣,並沒有感受到做新郎的歡喜,但每回見著淑芳,卻感受到她那種即將當

小新娘,滿心歡喜又帶點悶悶不安的情緒,時笑時愁真叫人疼惜,暫時忘了她狡猾的一

面,去接納淑芳心情越來濃厚。





誰說真的假不了

愛情真若這樣

日久能生情

患難能見情

那無情 又真能有情

那真情 又真能無情

只能將一顆心

一邊藏著 一邊不甘願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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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芳住在我家的日子越見頻繁,甚至與我住在一起,恨她已經無法挽回婷婷,那麼接納

是我不得不去選擇,儘管聽到有人說,我是為了蕭家的財產,所以才會娶淑芳這個又聾

又啞的女孩做妻子,但他們又怎知道我的苦衷,要是我真深愛的女孩,有豈非在意她聾

啞的缺陷,真愛她的話,即使缺手斷鼻都會是眼中最美的西施,又想起婷婷,想起我曾

對她說:「妳再怎麼醜都會愛妳。」這個承諾至今我依然沒忘,不知道她呢?她是否忘

了?


有時是真喜愛的和淑芳在一起,有時只是當淑芳是肉體上洩慾的工具,有時連我自己都

分辨不清楚....,後天就是結婚大喜的日子,我仍然迷惘著,結婚照已經洗好掛在床

頭,淑芳在樓下和老媽聊天,一個人望著我和淑芳的結婚照發呆,真希望照片裡站在我

另外一邊的人是婷婷而非淑芳,拿起收藏在櫃子裡婷婷的照片,遮住結婚照中淑芳的身

子,照片裡就只有我和婷婷兩個人存在,想到婷婷的結婚照應該也沖洗出來了,婷婷結

婚照另外一邊的那絕不是我,忽來嫉妒怨恨,將婷婷的照片一口氣撕成碎片。


聽到有人走上樓梯的聲音,趕緊將地上的照片收拾乾淨,淑芳從門口推進來,看見我正

在撿照片碎紙,心裡正想找個藉口解釋,但她並沒有質問,藉口也就無須開口,她很自

然的褪下衣服,我知道要做什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而父母和蕭伯伯早就默許,他們

還希望淑芳早日有個寶寶,粗暴的撲到淑芳身上,緊抱住她赤裸的身子,這樣方能暫時

忘卻婷婷的存在,分不清那是否只有慾的存在,或者含有情的成分,將頭埋在她雙乳間

擦磨,吻著她全身每吋肌膚,淑芳的反應比平常來的激烈,低沈呼叫聲非常頻繁,那種

聲音更是叫我興奮,她的身子和我溶為一體,最後同時疲倦倒在溫暖舒適的彈簧床上。


一隻手繞過淑芳頭後,肩頭當她的枕,手指撫弄小酥胸,當作是激情過後的延續,頭緊

碰著頭時,臉頰有著濕濕的感覺,伸出舌尖嚐味,是鹹的,是淚水,看著淑芳的臉,竟

是淚流滿面,用手指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滴,兩手交織在淑芳胸前比說:「怎麼哭了?」


淑芳凝視我的眼睛開口,用那僅能分辨語意的聲音說:「你愛我嗎?」


我心裡有些矛盾,我是否真愛著淑芳,還是同情她的處境,所以才和她在一起?這問題

在心中一直沒有答案,我說:「我喜歡你。」清楚的用嘴唇噘動,料想淑芳應該看的

懂。





真愛我嗎?

別再用敷衍的話語做藉口

我已沒有力氣繼續玩這遊戲

終點站只剩兩公尺

請賜予我最大的勇氣

越過去

不然回頭路將會有一個孤單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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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問....你愛我嗎?」淑芳在胸前比著手語


我猶豫了,記得曾跟婷婷說:「我只愛她一個。」現在即將成為我妻子的淑芳,問我是

否愛她,居然還會遲疑,原來自己心裡對婷婷的愛意從未消逝,淑芳瞪著我的眼,竟沒

勇氣面視她,聽見了她的哭聲,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安慰她,卻又不忍心任由她哭泣,

回過頭吻著她臉上的淚痕,試圖舔乾鹹鹹的淚水。


淑芳一手推開我的身體,啞聲喊說:「別碰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雙手抱頭用力猛抓著頭髮,坐在床邊,過一陣子淑芳穿上房裡的睡

袍走出門外,盯著天花板冥思,這是我的錯嗎?還是被命運之神厭惡,所以玩弄於手

掌,胡思亂想好一會兒,淑芳再度走進房間,手上拿著兩杯咖啡,遞給我其中一杯,啜

口咖啡差點吐出來,那是杯不加糖又特別濃的咖啡,而這正是婷婷最喜歡的口味,淑芳

解下訂婚戒指,放在床頭上,這原本是個很自然的動作,現在看起來,意味卻不同感覺

毫不對勁。


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似在考慮一個重大的決定,想靠過去安撫她,又怕再度被她推

開,再喝一口咖啡驅走瞌睡蟲,了無睡意,腦裡也清醒很多,淑芳終於有了動靜,手上

比著說:「我不想結婚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一點也不驚訝,或許這些日子來,我跟她也培養出心靈上的默

契,嘴裡還是問她說:「為什麼?」


淑芳比著說:「我再也受不了....為何你總在做愛時,還喊著婷婷,就連作夢都會說她

的名字,難道我在你心中全無份量嗎?」


我自以為把婷婷忘了,原來無意間想的仍是她,甚至跟淑芳在一起的時候,還把淑芳假

想成婷婷。


淑芳繼續說:「我不要當婷婷的替身,我就是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或許真的就是這樣,只能用沈默代表回答,因為我,心虛

了....。


淑芳哭著說:「受不了的是,都快嫁人的婷婷,還不停詢問你的近況,這叫我更難忍

受,恨呀....要是老天爺讓我比婷婷早一點與你相識,現今就不會這樣了,我恨婷婷,

為什麼她要介紹我們兩個相識,要是我們從來就不認識,也就不會走到至今這種地步,

我更恨你,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心,讓我對你無法忘情....。」


現在我才知道,婷婷從來就沒把我忘記,一直都念記著我,或許就因為這樣,才會棄前

嫌與淑芳繼續來往,目的就是想知道我的消息,而淑芳,這個對我一往情深的女孩,我

是否真能遺棄她後再去和婷婷相好?





七年的情感堆積

不是說忘就真能忘

要是真忘的了

那就不會這麼痛苦

愛也不會如此多磨

一顆心

反反覆覆七上八下悶悶不安

要是真能忘

那真不知道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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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晚,淑芳在我的懷抱中,享受最後一夜的溫存,沒有愛撫的動作勾引情慾,只是兩

個已經做好分手決定的分飛燕,我依然會擁她在懷中的原因是,尊重淑芳的決定,即使

從今以後不再見面,那也不能抹煞這份不成熟的情感,凌晨了,隔天就是結婚的日子,

我和淑芳竟不告知爸媽情況下決議分手,那已發出去,難在收回的喜帖,已告知的親

友,就等著看這場鬧劇。


早上醒來,見淑芳已不在枕邊,感覺就像台北那晚一樣,失落感充斥心房,更何況這次

知道分手的定局,洗完臉和爸媽一同用早餐,看著他們倆老臉上掛著為我祝福的笑意,

我竟差點落淚露出馬腳,不敢和爸媽的眼神相接觸,怕他們見到我異常的神情,走回到

房間,開始打包行李,實在沒有勇氣繼續留在家中,更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爸媽,於是

只有選擇逃避,逃開親友的眼光,逃開這一切一切。


拉開衣櫃,衣服卻不翼而飛,心驚不已,卻看見櫃子裡有衣袋信封,裡頭放了數張千元

大鈔,和一張紙條,寫著說:


彬:


你的心意我懂,床下的行李以幫你打包好,裡頭有些錢,當是去旅行,我也會跟你選擇

同樣的離開,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好將你完全遺忘,重新去找回我自己。


淑芳筆


拖出床下的旅行袋,翻開見到衣服整齊折疊的放在裡面,暗想淑芳還真做事周密心思捷

敏,連我心裡想的都猜得到,拉起拉鍊,提起手提袋正要離開,看到手提袋底下還有一

張紙條,簡單寫著:


現在天還早的很,晚上再走....


PS.記得把兩張紙條帶走。


自己笑了一下,沒想到連我的粗心,淑芳都已經估計在內,將紙條收在口袋內,等著天

黑。


晚餐時,媽問我說淑芳今天怎麼沒來,還沒開口,爸就說:「她明天就要入門了,今天

本應該留在家裡呀。」


開口答道稱是,接著三兩口把碗裡的飯扒光,就藉口說累,想回房休息,怕待久了,爸

媽看出我黯淡的臉色,爸媽固定十點入寢,我十點半收拾好一切,走到巷口的電話亭,

叫部計程車送我到車站。




再過幾分鐘

你我就各走各路

你若不開口 我也不說

幾分鐘過後

你是否會哭

走向前去握緊你的手

愛不愛無用再說

愛你地久天長不夠多

打開胸襟擁抱我

此生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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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十一點多的火車到台北,半夜去借住在一個要好的學弟家裡,不敢住在同學家,是

怕被爸媽查出來,會使同學為難,住在學弟這裡,爸媽不可能找的到,不過或許他們猜

的到我會到台北,因為除了這裡,其他地方人生地不熟,不可能待得住,學弟見到我倒

是非常驚訝,因為原本他打算早上就搭車到台南來參加我的婚禮,沒想到我會跑來他

家,更沒想到我會逃婚,跟學弟的爸媽說我是來台北玩幾天,他們非常歡迎,我就在此

住了兩晚。


猜想家中這時必定是雞飛狗跳,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和淑芳會同時失蹤,這時暗道聲

"糟糕"應該留張紙條向爸媽說聲抱歉,終究總有一天會回到家裡,現今回家說不定還沒

走到客廳就會被爸打死,提筆寫封信,告訴家人自己一切安好,望爸媽自己身體保重,

不敢提到有關婚禮的事,一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二是怕爸媽還沒看完信就氣得撕毀,不

過往好的方向想,淑芳應該會留信給家裡,爸媽只要看到淑芳的信,就會明瞭這一切。


學弟拿著報紙說:「學長沒想到你這麼值錢?」他指報紙上的尋人啟事說:「尋賞不肖

子--陳文彬,獎金十萬,盼各方貴人君子相助。」


沒想到爸媽還有這招,似乎各大報都刊登了,看著學弟不懷好意的笑著,心想學弟隨時

都有可能出賣我,於是當天就搭車南下,我並沒有回到台南,到嘉義就下車了,事先在

阿里山的奮起湖訂了旅社,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或許猜想著淑芳有可能在這

地方出現,因為這是我和淑芳初次相識的地方,所以碰運氣式的來看看她會不會出現在

這地方,但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找她,都說清楚了要分手,為何而來,自己都不清

楚...。


當晚就住在上次和淑芳一起來的同一家旅社內,算著日期,這天應該是婷婷結婚的日

子,不知道婷婷好嗎?從淑芳的口中得知她還想著我,既然還念著我又為何要嫁人呢,

自私的盼望婷婷跟我一樣逃婚,雖然知道這有點不太可能,但愛情誰能不自私,就當是

自己的妄想,整夜都失眠,就和那年來的時候一樣,東方的窗口露出一點署光,手上的

錶約五點鐘左右,閒著沒事往觀賞日出的道路行進。




停止一切胡思亂想

想理清這紛亂的情緒

於是選擇逃離

離開熟悉不過的環境

沒人陪伴在身邊的地方

試著不去想她

但越是排斥 想念的心情越是濃烈

像杯既甜且嗆鼻的酒

仍叫人禁不住一口狂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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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放得很慢,感覺前方好似有誰在等著我,在觀看日出的地方,遠遠見到兩個人互相

比著手語溝通,一個像是淑芳,另一個像是婷婷,揉下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如果在這裡遇見淑芳還有可能,但婷婷昨天剛結婚,現在還是花燭夜裡,絕不可能在這

個地方出現,天色尚是灰暗,舉頭在詳望一次,兩人的身影全消失了,對了....是自己

的幻想,是自己太想著她們,才會出現的幻覺。


走到舊日來時觀看日出的位置,不理會地上骯髒席地而坐,等待日出,這次沒再錯過天

翻白的景色,見那日光由雲層中,成一束束的光芒嶄露頭角,雲海如同海平線,比自己

所在還要底的位置下漂浮,說聲美麗不足形容,壯觀景物叫人自嘆微小,感嘆造物主的

巧奪天工,想到我和婷婷、淑芳竟無緣同見這景致,眼前的美景竟提不起心情去瀏覽,

垂低下頭凝視地上野草上的露水。


一雙沾著泥土的球鞋在眼前出現,鞋子很小所以猜想它的主人是個女人,目光由潔玉無

暇的雙腿向上伸延,在腦海夢迴已久的熟悉身影,逐漸出現在眼前,陽光由她背後發射

光芒,像一尊景仰的觀音,我竟忘了站起來,或許那種絕對高貴的氣質,讓我不敢謝瀆

冒犯,坐在地上痴痴的望著婷婷,過良久,兩人就只是如此凝望著,好似回到從前時

光,那段無須言語就能彼此溝通心意的日子,到達無聲勝有聲的境界,婷婷眼中盈盈淚

光在眼眶裡打轉,她終於破涕為笑,向我飛撲過來,我也使勁的向前去擁抱她,使盡全

力緊緊相擁,深怕一鬆手就化為幻覺....


「對不起!」聽見婷婷說這三個字,就知道一切都冰釋前嫌了,這三個字對我的感動,

不下於第一次聽見婷婷開口說話,好想跟她說很多很多,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熱情

的親吻婷婷的頸部,享受久久沒有過的溫存,想要一次彌補回來,卻看見婷婷背後還有

另一個人,讓我停下所有動作,面前的是跟我一起逃婚的淑芳,表情落寞的比手語說:

「恭禧有情人終成眷屬。」


婷婷似乎也想到淑芳在場,依偎在我懷裡轉過頭看著淑芳,淑芳望著我比說:「我已經

幫你向婷婷解釋清楚,今後記得好好愛她,我跟你....已經一刀兩斷,就當是你從未認

識過我吧!」


聽淑芳這麼說,內心深感不安,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想開口說些話,卻被她的手勢制

止,淑芳不理會我轉向婷婷,抓著我的手放在婷婷手掌上,然後比著手語說:「人我交

還給你了,要是你們要分手,千萬記得知會我一聲,我會毫不客氣的接管回來。」


淑芳比完最後一個動作,和婷婷兩人笑了出來,真為女人的友誼匪夷所思,婷婷鬆開我

的手,跟淑芳笑說:「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是巧了些

要是不巧

茫茫人海 你我又何能相遇

浩浩光陰 又怎能留下美好記憶

讓我留在你心裡

讓你逃不離我掌心

這一切巧遇

或許就是上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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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淚水枉然 傷痕依舊存在

那麼別了感情債

羊蹄甲葉以代替我個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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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兩個女孩的手,走回歸途,聊起這幾天的遭遇,才曉得我離家出走那天,淑芳去向

婷婷說明和我的一切,然後同日就和淑芳兩人一起逃婚,還好蕭伯伯平日非常寵愛淑

芳,平日給她的金錢無數,還幫她辦了一堆卡,而淑芳也不是極揮霍的人,錢就都存了

起來,兩個女孩不帶任何行李的就離家出走,相約躲到這裡,試想碰碰運氣會不會在這

裡遇見我,沒想到我為了躲避爸媽的緝拿,不敢在學弟家久留,所以也跑來了。

回旅社退房後,坐車到嘉義的火車站,卻不知道要搭車南下返家好,還是再度北上躲一

陣子,婷婷和淑芳也皺眉苦思,伸進口袋拿出一枚硬幣,向上旋轉高拋,再迅速閤在手

心,向婷婷和淑芳兩個人說:「是正面的話,我們就回家,反面就到台北,她們也都同

意我這個決定,打開手掌,先總統蔣公對我們笑著,於是我就去購買南下返家的車票。

買完車票,分別遞給淑芳和婷婷,婷婷低頭看車票,似乎感覺不對,趁淑芳不注意,對

婷婷神秘的笑著,婷婷回報我一個微笑,過沒多久南下的復興號列車進站了,我和婷婷

故意讓淑芳先上車,車站裡響著開車鈴,火車漸漸發動,這時婷婷忽然升起個念頭,想

把淑芳推下車,成全我和淑芳,婷婷和淑芳得友誼叫她不能如此自私,但又想到淑芳曾

把我搶走,念頭一轉,頑皮的向淑芳露出奸笑。

我和婷婷跳出車外,儘管車站的人員急促向我們吹警笛,我卻完全不在乎,望著在火車

內的淑芳逐漸離去後,不在乎這公共場合有多少雙眼睛看著,我和婷婷經不住熱情的深

吻,卻在這時倍感到心痛,原來淑芳早在我心裡佔據一部份,但怨恨她的意念從未消

失,所以不敢去承認這段感情,解脫後才發現她也奪走我一部份的心,看著懷裡的婷

婷,我不敢想太多,儘管對淑芳有一千萬的對不起,但現在的我,能保握的就是眼前的

婷婷。




在愛情的面前下

誰能不自私

貪圖熟悉的柔情

貪圖你的熱吻 你的熱淚

在心中發酵

成為你的牽掛

化為你身上的一部份

從此世間再也無法使你和我分離

那是永世的約定

生生世世的咒語



文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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